“若爽,我还没穷到请你吃西餐都不行的份上吧?”卞之恒认真地看着她。
“不是的,不是说吃的开心就好吗?”若爽澄净的瞳仁里没有之恒担忧的东西参杂其中。
于是,两个人坐在桌子上,吸溜吸溜的吃着,碗很快见底了,若爽索性把汤也喝的干干净净的。卞之恒拍拍她的脑袋,“头都掉进锅里了。”
“干嘛,不许啊!这个好吃啊,你看看虽然便宜却好吃,比西餐不是划算多了?而且有幸福的味道哦。”
“幸福的味道?”卞之恒不太明白。
若爽笑了笑,不打算解释,这呆子,刚刚他不是把自己碗里的粉偷偷都赶了一部分给自己吗?带着他味道的粉不就是带着幸福的味道吗?
“回去吧。”沿街的黄桷树已然光秃秃就剩下突兀的指向天空的枝干。若爽看着前面慢慢挽着手走着的老夫老妻,突然问道:“我们老了也会那样子吧。”
“哪样子?”卞之恒没有明白。
“那样。”若爽指着前面的两位银发老人。
之恒有些无奈地看着邱若爽憧憬的模样,不住地想这女生怎么就可以想得那么远呢?“会的,那时候我们也会到这里来走路,后面还会有人像我们这样指着我们老年的背影说,等我们老了也就这样吧。”
“去你的。谁和你来这里走啊。”
上车前,邱若爽踮起脚轻轻地在他唇上留下印记。“我们说好的,我们要坚持。”卞之恒点点头。车子驶出很远,卞之恒的身影还在背后久久地凝视着她。他瘦了,瘦多了,双眼都是臃肿的。若爽咬下唇,麻木地看着窗外的景色飞快地朝后面失去,这条路会很艰辛,但是只要能够扣紧他的十指,怎么可能有克服不了的困难?而此刻,邱若爽也开始慢慢地想象他背后那个家族究竟有多么的庞大?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和自己进行接触?
她犹记得去年和祁太太那一次的争吵,有钱人怎么也都是那样子的吧。歇斯底里的驱赶着他儿子身边的草根女孩吧。草根,她也不算草根了,父母都是大学教授,不过配这样的家庭或许还是不够格吧。不知道为什么,心中那个家族的模样似乎隔着雾,怎么都看不清楚,像是冰山的一角,蒙着面纱,引得人浮想联翩。与其这样,若爽期待着和他背后的蒙面家族来一次正面的接触。如果注定就是一条艰辛的路,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无论如何她和他都不会分手,不会。
两人各自在各自的位置,为着未知的生活继续努力着。莫可勋没有刻意地打扰过,若爽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胸有成竹地考过了六级。莫可勋依旧一丝不苟地忙碌着学生会的各项事宜,很多若爽耽搁下来的活,他都悄悄地帮忙处理了,远远地看着若爽的背影,满心愧疚。他刻意地减少在若爽面前出现的次数,他明白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安心,不至于讨厌他。在过年前的一刻,他们文艺部又进行了一次活动。在KTV里,若爽听着同学一个比一个活跃地抢话筒,当麦霸,不由得怀念去年和之恒一起参加活动情形。又有好久没有见之恒了,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窗外的城市依旧旋转得很快,有些温暖的灯光混杂在冰冷的空气里,莫名的温暖。
“那次,对不起。”莫可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若爽没有回头,把下巴搁在手搭起的架上,轻轻说道:“我都忘了。而且这段时间,我考六级耽误的事儿,都是你帮忙做的,我还应该谢谢你。”
莫可勋看着她,慢慢地有些艰难地问道:“还是朋友吧?!”
若爽回过头,浅浅一笑:“当然。”
莫可勋顿时踏实了,心情也明朗了不少,这段时间,一直被那事折磨得难受。而当真正面对它的时候,似乎也不如想象那么难以面对。很多事,没有做之前,你往往看它像一条河,而当你真正跨过去才发觉不过是一条小溪而已。
在邱若爽左手边的人就这样消失了一段时间,在这段时光里,不习惯寂寞不习惯孤独的她,渐渐习惯了,自己鼓励着自己,自己照顾自己,自己对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