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从前的两个女人对他那般好,他愣是一回都没破过戒。

李氏的心中便越发不踏实了。

只当小桃红是雏儿羞涩,便加重了语气试探道:“瞧你这丫头,我方才可有哪句话怪了你半分么?不过是提醒你,既进了我们沈家的门,就该守我们沈家的规矩,不兴有哪个特殊。你再是不喜欢他,他也是你丈夫、是你的天,除非天塌下来,不然你就断没有拒绝他的道理。”

“我没有不肯……我都随他,是他自己不要。”小桃红咬着嘴唇,双手紧扣在膝盖上,逼自己面不改色。

这天煞的身份,是比那窑姐儿也好不了多少的妾,卑微如蝼蚁,身子也不由人。

“既然肯,那怎的还把他半夜从屋子里气出来?”李氏的声音低下来,一错不错地盯住小桃红:“……我听桂婆子说,早先儿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回回到了关键时候就闹翻。我且问你,你可是嫌我们砚青身体不好、不来事儿么?”

那眼神尖利,直看得小桃红就好像不着寸缕站在人前一般,连女儿家家最秘密的地方都不能自己做主。

小桃红忽地抬起下颌:“夫人放心,少爷原是好好的……做妾的本分鸾枝都晓得,断不会不知天高地厚,平白给大人们添堵。但请府上日后不要再给他下那般烈性猛药,免得再像今日虚火攻心、伤了元气,反倒冤枉了卑妾。”

她的语气依旧不高,却一字一顿说得坚定。也不顾李氏的反应,说完福了福身子就要告辞。心里头薄凉到了最底,反倒不怕那将要受到的惩罚。

只才走了两步,却忽地撞进一堵高墙。

“咳,表弟妹小心。”

一股淡淡龙涎香沁入鼻端,小桃红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手中的帕子兀地掉落在地上。

是祈裕。

他今日着一袭祥云刺绣锦袍,腰间别着如意玉坠,手心里蜷一只白绒绒小猫,不见了昨日的风尘仆仆,反倒平添出几许清雅翩翩。应是站了许久的,周身透着一股寒气,狭长眸子只是直勾勾看着自己,和昨天一样,毫不躲闪。

看几回,便认错他几回。

想到方才与李氏的那一番氤氲对话,小桃红只觉得尴尬,弯腰将帕子捡起,对祈裕作了一揖,便低着头速速离开。

讨厌他与凤萧的相似,也不想与他们沈家的任何人再平添出瓜葛。

那背影窈袅,及腰的宽袖窄袄,裙摆儿随着娇娇翘臀摇曳,逃得仓惶迷离。分明安静又冷淡,怎么却偏偏一股道不出的狐媚味道……

祈裕嘴角不由勾起一丝玩味:“鸾枝……小桃红么?呵,这只猫儿倒是像她。”

李氏从沉思中恍然,看到外甥呆滞滞的眼神,表情便有些不痛快,咳了咳嗓子:“什么‘小桃红’?裕儿大清早的不好好歇息,跑来做什么?”

祁裕闻言这才收回眼神,撩起下摆对李氏深深作了一揖:“见过姨母大人。原是此次南下看到一只白色波斯猫,生得甚是玲珑可爱,便抱回来给姨母将养则个。”

李氏最是爱猫,见状便将那猫儿接了过来,毛绒绒的,直叫人心里踏实。

一时便不再琢磨沈砚青的身体,只对祈裕提醒道:“天生就是个祸水!这才刚来了两天,就把砚青小子害得卧床不起了,你可别被她勾去了魂儿。”

“既是个祸水,那姨母还留她在府里做何?”祈裕却不以为然,单手摸着猫脑袋,挑眉戏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