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可以接受异化物的记忆?
沉侧知道如果弄明白了这个原理,他们关于记忆传输的难题也能被攻克,但他又觉得这违反人类伦理学,如果一个人拥有了另一个的全部记忆,那么他还是他吗?
如果是他,他是绝对不会接受别人的记忆的,他不喜欢吃花椒和核桃仁,如果那个人恰好喜欢这两样,或许有一天他的冰箱里就会摆上花椒和核桃仁。
这是一件小事,但生活其实也就是一件琐碎的小事构成的,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爱上一个对之前的他陌生的人,也不想被别人的痛苦记忆纠缠。
有的时候,他又觉得那个部门裁撤了也没关系,当一名普通的老师也好,冬天他可以去食堂和同事一起拼桌吃暖胃的火锅,夏天时接过学生买多的冰淇淋,也会有足够的时间去养鸢尾花。
“沈老师,我是来邀请您加入反政府组织的,我知道这一条路很艰险,但是我保证,我会用我的生命保护你,我只会死在你的前面。”
沉侧看着殷荔,她的目光很真诚,他想,自己似乎从来没有了解过她,他一直以为她顽劣,随意,是个难搞的小孩。
“殷荔,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加入这个组织的吗?”
殷荔没有隐瞒,她很平静地诉说自己的过去,但沉侧心却揪紧。
像所有的孩子一样,殷荔三岁时被迫和自己的父母分离,被他们送到了中央学校。
殷荔从小就喜欢吃甜食,但是她的妈妈,在她残存的印象里,应该是个护士或者医生,因为她身上总是有消毒水的味道,她总是管着她,不让她在家偷偷吃糖果,不过三岁生日那天,她用榨汁机给她榨了一杯苹果汁,还放了很多糖。
她将果汁装在殷荔最喜欢的恐龙水杯里,挂在她的脖子上,然后把她送到了中央学校,并且告诉她不要哭,不然爸爸妈妈就不会来接她了。
所以殷荔在合照里没有哭,但是晚上爸爸妈妈并没有来接她,她忍不住哭了,但当她意识到自己落泪时,她害怕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