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给学校募捐?”
“嗯。”孔峥点点头。
“其实你也别觉得他太势利,校长募捐是为了学校的体育馆,那个体育馆还是我们当年读书时的那间,这么多年过去也没翻新过,实在太旧了,地方小,设施也差劲,有时候我都担心孩子们在那里不安全。”
“我们小时候每到下雨天的体育课都在那间体育馆里上,你记不记得?”
“怎么可能忘记。”
“我现在都记得你那时候的自由操是做得最好的,你的动作轻盈又好看。” 孔峥回忆起幼年的情景,眼里露出一抹罕见的温和:“雁归你信不信,这么多年里我从没忘记过你。”
雁归偏头努力地想了想:“奇怪,为什么我只记得你在和同学掷沙包,打到我的头,起了一个好大的包,痛了好几天。”
孔峥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雁归,你总是记不得我半点的好。”_
雁归淡淡说道:“总要有好的才能记得住。”
她在所有人面前一向都是温婉的,隐忍的,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一碰到孔峥就像个刺猬,似乎针锋相对才是他们之间独特的相处之道,但又莫名地让她有一种畅快的感觉,而且她竟然不能否认这种针锋相对能给她带来淋漓的快乐。
“诶,对了,你怎么想着要回来?美国不好么?”
“我刚不是说了么?我热爱这片生我养我的热土。”
“得了吧,别假惺惺。”雁归嗤鼻:“我知道你憎恶这个地方,这间学校,这条巷子。”
孔峥说:“因为我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雁归斜睨了他一眼:“什么承诺?”
“你记性真不好,我离开里仁巷那天跟你说过的话你难道就不记得了。”
雁归沉默不语,那句话,她自然是记得的,孔峥当时才岁,身量还没展开,个子并不比她高多少,小小的英俊少年对她说:“你等我!我会回来接你离开这里。”
“而且,我总得来。” 孔峥望着操场旁边的梧桐树,面孔沉寂下来,他慢慢说:“再不来,你就要嫁给那个傻子了。”
雁归很不悦:“他怎么傻了?他是我见过最聪明善良的人。”
孔峥从兜里掏出一盒烟,点燃一根:“嗯,是个聪明善良的傻子,还很怯懦。”
“可能相对于你目前的成就来说,温和等于怯懦,我们的确在物质上不如你,但是并不见得你就可以这样践踏轻视我们的生活。”雁归怒道。
孔峥笑起来:“你糊涂了吧,雁归,我哪里敢践踏你?你是我这一生中最不可轻视的人!我只是好心提醒你,温和的人不见得怯懦,怯懦的人却一定温和,它们是有区别的。而且……”他拉长声音。
“什么?”
“怯懦的人最大的长处就是伤害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他没有能力伤害别人,所以刀锋只能对准自己人。”
雁归恨得牙痒痒:“我懒得听你胡诌,你回不回来我都要嫁的,别以为能阻止我。”
“是么?几时?”孔峥漫不经心地点燃一支烟:“年底?”
雁归警觉得像只受惊的猫,几乎把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你怎么知道?你想干什么?”
孔峥说:“我知道的远比你想像的多。”
雁归狠狠瞪他一眼:“我现在过得很好,你少来搞破坏。”
“如果真正是你想象中固若金汤的爱情,别人想破坏也破坏不了,你怕什么?”孔峥冷冷回答:“而且我不是要破坏,我是要救你。”
“你唯一救我的方法就是离我的生活远点。”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