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京恨恨地在心里骂了一句,心思千回百转,面上对许纤却愈发温柔小意,他还牢牢记着几天前许纤夸过那个叫婉婉的女人柔婉多情,想来她这些日子或许是好这一口。

“我们回家吧,”许纤在林玉京怀中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我想吃火锅了!”

“好,想吃什么就吃,”林玉京自是无有不应的,只一点令他妒火中烧,面上却不露分毫,“你们到底说了些什么,怎么高兴成这样?”

许纤挽住他的胳膊,狡黠地笑,“不告诉你,等吃饭的时候再跟你慢慢说。”

两人并肩走着,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在阳光下拉得长长的,高的那个影子一直俯身弯腰去迁就矮的那个,显然听得认真。

就在两人快要走出府门的时候,门口笼子里的一只雀儿忽地愤怒地扯着嗓子叫嚷起来,“小白脸!”

“心机小白脸!!”

雀儿异常愤怒,浑身毛都炸开了,用它们老大的脸勾引女人的小白脸!可恶,虽然一摸一样,但是它们老大的脸分明比这个小白脸更白更漂亮!更有风韵!

这么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根本比不上它们老大!!!

林玉京倒是不生气,偏过头含笑对许纤道,“这鸟儿倒是有趣。”

好似非常大方并不介意自己被一只鸟这么形容一样。

只是许纤看不见的地方,林玉京的眼神一瞬之间就变得阴沉森冷起来,他回头瞥了那雀儿一眼。

不知死活的小妖怪,仗着自己的原形是只破鸟就乱说话。

以为他不知道是替那条死蛇抱不平吗?

那只雀儿被这一眼盯得瑟瑟发抖,一股脑儿把头插进翅膀里装鸵鸟。

林玉京转回来,视线触及到许纤时重又变得柔软起来,见她因为这雀儿说的几个字笑得前仰后合,不自觉地也跟着一起弯了唇。

许纤笑颜如花,“你跟着我笑什么,那小鸟儿在骂你小白脸呢。”

林玉京见此情此景,只觉心口流淌过一阵热意,不知该如何诉说,只弯腰用自己的额头轻轻碰了碰许纤的,问许纤,“我方才笑了吗?”

他自己都不知道。

*

青蛇原本在与白涉说起那怨女的事。

这怨女原先属实不该他们管,他们管的是妖怪,那怨女未得许纤鲜血之前只能还算不上妖怪。

而她成为妖怪之后也并未做恶,林知府与林子京两人日后便是死了,也是因毒发而亡,这两条人命算到她头上不大适合。

“那城隍司跟土地老儿都不爱管这事,怕惹祸上身,推到咱们这边来了。”

之前死的那几个人,是林夫人出手杀的,故就算做精怪怨灵时,怨女在城隍司也没留下名姓。

白涉道,“既是许纤救的她,便让她走就是。”

“只是一码归一码,诱惑许纤一事属实,教她莫要再回杭州。”

说着,白涉忽地垂眸,若有所思地看向了自己心口。

青蛇见怪不怪地挑了挑眉,他已经想明白了,只要有许纤在,白涉心头这朵冰莲迟早要开的。

无非时间早晚而已。

白涉很快恢复如常,抬头看向门外,“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你这人,好生没趣,只许你替我收个徒弟,就不许我听听你墙角了?”

随着话音落下,门口转出一身青色道袍的青年人,头发用一木簪盘起来了混元髻。生得倒是清秀,肤白就容易显得干净清爽,只眼底下的黑眼圈也因为肤白格外显眼,瞧着就觉得疲惫。

“走到半道就收到了你的传音,”那道士说,“我就来看看我的两个小徒弟,还没到杭州呢,徒弟变仨了?”

说着,盘腿在白涉面前坐下,佝偻着背,腰也塌着,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招手让一旁的兔子妖怪给自己倒杯茶。

那小妖怪反倒哼了他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道士背后大声说人坏话,“你这手下好没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