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久久没有回复，他等了一会儿，摁灭手机，强迫自己忽视别人的目光，专心听起了课。

另一边，幽深的小巷中，两边的高墙堆砌出逼仄的空间，在这让人窒息的巷子中，季岩拿开嘴里叼着的香烟，另一手拿出手机看温永宁很久之前发给他的消息。

他的脸上是还未退去的狠戾，他的脚边俯趴着一个人，这是他刚刚拎着人的领子往墙上撞之后晕倒的，如果温永宁在场，他就能认出地上这人是之前他陪季岩去见的那三个台球社成员中的其中一个。

季岩拿着手机回复消息的样子一身放松，这姿态完全看不出他刚刚打人时的凶狠。

卫深走近蹲下查看了一眼那俯趴着的人，嘴里啧啧几声，表示对季岩暴力的不满。

“我查他的ip并不是想要这种后果啊，虽然他喝醉了，认不得我们，但下手别那么重啊。”

卫深起身，拿出手机拨打电话让人过来处理后续，毕竟不能放着不管，要真出人命那就麻烦了。

季岩关灭手机，巷子昏暗，只有含蓄的月亮投进淡淡的光。猩红的烟蒂闪了几下，复又熄灭，地上的人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季岩一脚踩在这人背上，微弱的哀叫渐渐没了。

叮咚一声，有消息提醒，手机灯又亮起，在淡淡的灯光下，卫深看见好友收起了脸上的高傲和冷漠，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柔和。

真神奇，卫深想，还能让这个谁都看不上的季岩露出这样的表情。

“走吧。”季岩向好友挥挥手机，两人一块儿离开这条小巷。

逼仄之外，是热闹非凡的酒场，声色犬马之余，无人在意一个醉汉的遭遇，不久，这场暴行也将被处理得一干二净。

温永宁躺在宿舍床上看季岩复他的消息，心里紧绷了一天的情绪终于消失殆尽，果然季岩是一个很可靠的人。他怀揣着这样的想法，缓缓入睡。

手机在温永宁手中虚虚握着，在灯光即将自动熄灭之前，能看到界面仍停留在他与季岩的对话框上。

[好，那自己去吗？]

[如果不麻烦的话，学长可以陪我一块儿去吗]

[当然啦，宁宁，快睡吧，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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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哲维，你一切都完了】

顾哲维抻抻身上的大衣，他够高，人也长得周正，长款大衣减弱了他的学生气，显得越发稳重。他满意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心想今天一定要让小学弟刮目相看。

至于之前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事，爆料人又不是他，他自认没什么亏欠温永宁的，如果可以，他还是想跟温永宁更进一步。

虽然他确实有女朋友，但这不妨碍什么，圈子里多得是人搞这种。

顾哲维大步迈出宿舍，舍友调侃他穿得那么帅，是不是去约会，他笑了笑没回答。

他与温永宁约在了校外的咖啡店，远离校园很好，否则徒生流言，对谁都不好。

带着惬意的心情，顾哲维推开了咖啡店的门。温永宁的身影挺好认的，他眼尖，一下子就找到了在角落背对着大门的人。

只是温永宁貌似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怎么回事，顾哲维皱了皱眉头，心里生出了一丝怨怼，温永宁怎么敢让人一起过来的？

他放慢了步子，轻声走近。温永宁一无所知，在看着手机上静默播放的动物世界。反倒是坐在温永宁身旁的人率先侧过脸来看了一眼他。

顾哲维很快就认出来这人就是季岩，他看见季岩无甚表情的脸，眼睛扫过来时似浓墨一般，眼底盛着轻蔑。他步子顿了顿，不知道该不该走过去。

季岩倒用揽着温永宁的手轻轻拍了拍，提醒温永宁：“来了。”

温永宁抬头，这才看见顾哲维。

往常，温永宁见到顾哲维的时候，都是带着笑意的，然后是轻声喊他一声：“学长好。”

而如今，顾哲维看着温永宁原先很放松的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眉头很不起眼地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