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喜欢吃三明治吗,都吃不腻的?”

余忆擦擦嘴,眼巴巴看着像是跟昨天换了个人似的沈知,企图用惯用乖顺来赢得同情。

可假装里,总会多多少少掺着几分真情实意。

他一点头,抿抿嘴说:“嗯,小时候穷嘛,没钱买,只能眼馋别人早餐能吃上三明治,喝牛奶,后来长大了,就想把小时候没吃过的补回来。”

沈知的眼中果然闪过一丝微弱的波动。

他默默从手巾袋里掏出一块手帕,伸手过去,替余忆擦了擦挂着面包渣的嘴角。

贴过来的那一瞬,余忆嗅到了熟悉的洋甘菊香气。

沈知把手帕放在他身前:“有我在,想吃什么都会有的。”

他说完,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大部分时间,余忆都在盯着天花板出神。

在封闭的空间里,时间像是被无限拉长,让人分不清白昼与黑暗的边界,变化的只有按心情调控的灯光亮度,和因需要调控的锁链长度。

沈知又来过几次,每次都是准时在余忆饿的时候送来吃的,其中两回则是醉醺醺地来找乐子,自己脱光了趴到余忆身上就开始发泄,俨然把余忆当成了一个活的自慰器。

可余忆除了觉得没自由,并没有多少愤恨,反而因为被囚禁的处境意外赢得了来自所谓哥哥的关怀。

一种不同于母亲带有压迫和期待的爱,却隶属于至亲的关怀。

酒精把沈知分割成两个人,一个是冷静有爱的哥哥,一个则是浪荡疯狂的情人,两种角色同时满足了余忆对于沈知的所有需求,这种变态的囚禁,竟让他从最开始的极度恐惧中,渐渐生出一种强烈的被需要的感觉。

一种他不敢直面,无数遍提醒自己警惕却又深陷其中的扭曲情感。

就在余忆努力计算着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时,门突然被打开了。

看到是沈知进来,他悬起的心再次落下,只要来的人是沈知,他就莫名感到安心。

上一餐刚吃了没多久,他知道沈知这次来是别的原因,于是立马坐起来。

然而沈知却清醒地迈着步子快步走近,将他的手机摆在他面前。

“Lucy打电话找你,已经两个未接了,我怕她闹事,你抓紧给她回个电话,跟上次一样。”

这一次,沈知的手里没有拿枪。

余忆解开手机,盯着那个号码,脑中飞快地掠过无数种可能。

Lucy有可能知道这是哪里吗?如果让Lucy听出端倪,她会想方设法来找自己吗?

沈知说了会放了自己,真的可以相信他吗?

余忆抬头看了眼面前的人,按下拨号键。

滴声响过,对面立刻传来熟悉的声音。

“喂余忆,你跟你哥去哪儿玩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怎么还不回来?”

余忆沉默了几秒,突然开口:“来救我,我不知道我在……”

啪得一声,手机被打飞出去,巨大的力气令铁链频频晃响。

还没等余忆反应过来,沈知已经扑过来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按倒在床上,怒气冲冲地问:“为什么不按我说的做?你就那么相信她,相信一个外人吗?!”

窒息感瞬间涌来,余忆都能感觉到整张脸涨红的痛感,他拼命挣扎,从沈知的双手间争取一点点喘息的机会,咬牙说:“那你凭什么把我关在这儿折磨我…我要出去…怎么了?!……”

余忆被掐得脖子上青筋暴涨,额头都有些泛紫,沈知见状还是收了力气,一把将他松开。

空气瞬间涌入肺腑,余忆猛烈地咳嗽了几声,捂着脖子痛苦地大口喘息,而沈知却已经去了房间的另一个角落,似乎在翻找着什么。

阴暗的角落里忽然燃气飘忽的光亮,等沈知走近,余忆才看清了他手里的东西。

是一根白色的短蜡烛。

沈知快速摸到床尾的一处凸起按下去,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