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摩挲着唇釉已经斑驳的嘴角，三天前那个失控的吻，让齐修瑾送来的道歉玫瑰在玄关枯萎成刺目的暗红。

助理轻声提醒：“陆总说处理方案需要您最后确认。”她扯下百叶窗帘，室内陡然陷入昏暗。

落地窗外飘着细雨，齐修瑾黑色风衣上沾着细密水珠，骨节分明的手掌托着水晶八音盒，这已是他连续第三十七天出现在云创大厦旋转门前，过往职员早已对这道颀长身影习以为常。

“齐总又来打卡了？”前台小夏探出头，被行政主管拽着耳朵拖回工位，大理石地面倒映出男人稍显凌乱的脚步，与三个月前司机代送玫瑰的从容判若两人。

叮。

电梯门在18层开启的瞬间，陆云天正扯松靛蓝领带从总裁室走出，两道视线在空中相撞，空气里炸开细碎火星。

“齐氏要改行当快递公司？”陆云天斜倚在防火门框，目光扫过对方手中的八音盒，“听说贵司股票最近跌了三个点，齐总倒是清闲。”

齐修瑾拇指无意识摩挲着水晶棱角，指腹在《致爱丽丝》的旋律里微微发烫：“陆总监的财经课，改天定当请教。”侧身时西装布料擦出细响，却突然被横亘的手臂截断去路。

监控镜头里，两个男人在走廊构成对峙的锐角，玻璃幕墙透进的阴天光线，将他们的影子绞成麻花状。

“知道她现在每天要见多少投资人吗？”陆云天的腕表磕在消防栓上发出脆响，“你每出现一次，那些老家伙就会多问三个关于齐氏的问题。”

齐修瑾突然向前半步，八音盒齿轮发出细微卡顿，他们鼻尖相距不过十公分，能看清彼此瞳孔里跳动的暗火：“那陆总监每次深夜送她回家，又让股东们编出多少故事？”

财务部新来的实习生抱着报表僵在转角，听见自己牙齿打战的声音，茶水间飘来的咖啡香突然变得浓稠，像某种一触即发的危险物质。

“宋……宋总！”助理安丽撞开安全通道门，“齐总和陆总在防火门那边……”她咽了下口水，“好像在比谁的眼睛先着火。”

池璇璇抱臂倚在转角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咖啡杯，茶水间传来的争执声越来越响，她嘴角不自觉扬起弧度。

两位商界精英此刻像争地盘的雄狮般剑拔弩张，这出好戏可比电视剧精彩多了。

“吵够了吗？”

清冷的声线穿透走廊，原本窃窃私语的职员们顿时噤若寒蝉，宋凉叶踩着细高跟从旋转楼梯上疾步而下，羊绒西装外套随着步伐扬起凌厉的弧度。

陈轩轩见状立刻放下文件，三言两语就把前因后果说得分明。

“十分钟后市场部要汇报季度方案，两位是准备改行当门神？”宋凉叶的目光扫过自动退散的人群，在触及两个僵立的身影时骤然降温。

池璇璇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人群，像赶鸭子似的把探头探脑的吃瓜群众往外推。

待玻璃门重重合上，会客区水晶吊灯投下的光影里，齐修瑾领带歪斜地挂在颈间，陆云天的袖扣不知何时崩落在地，两人被钉在墨绿色真皮沙发两端，中间仿佛隔着无形的楚河汉界。

“说说吧。”宋凉叶将平板电脑往茶几上一搁，屏幕亮起的蓝光映得她眉眼愈发冷冽，“这次是咖啡机归属权，还是电梯按钮的优先使用权？”

陆云天扯松领口嗤笑出声：“齐总日理万机的大老板，放着自家集团不管，天天来我们这小庙打卡。

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要收购舒意传媒呢。“齐修瑾闻言霍然起身，定制西装的后摆扫翻了鎏金烟灰缸。

“收购提案我随时可以。”

“齐修瑾！”宋凉叶的钢笔尖重重划过文件，在实木桌面上敲出清脆声响。

她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突然理解为什么行政部这个月多申请了三箱速溶咖啡，全被这两个幼稚鬼当谈判筹码糟蹋了。

落地窗外飘过几缕流云，在三人对峙的静默中，隐约能听见楼下快递车卸货的响动。

池璇璇透过百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