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他!”陆母镶钻的翡翠戒指磕在病房门框上,保养得宜的面容裂开焦虑的纹路,她看着儿子头也不回的背影,精心描画的柳叶眉拧成死结:“每次都是这样,关心他就闹脾气!”
走廊尽头,齐雪绵灵活地闪进电梯,手机贴着耳边:“张叔,把我哥车牌号发你,跟紧点别被发现。”
她望着楼层数字不断跳动,嘴角勾起狡黠弧度。
十字路口的红灯倒计时还剩三秒,齐修瑾盯着后视镜里自己泛青的眼底。
方向盘突然被攥出皮革变形的声响,黑色轿车如离弦之箭冲进晨雾,仪表盘指针疯狂右摆时,他眼前闪过宋凉叶最后一次转身时扬起的发梢。
想罢,齐修瑾一脚油门踩到底,疾驰而去。
医院消毒水的气味还未散尽,齐修瑾已强撑着来到宋氏集团,胸腔的钝痛随着剧烈咳嗽愈发明显,握着方向盘的手背暴起青筋,后视镜映出他苍白的脸,却遮不住眼底的炽热执念。
旋转门外,宋凉叶正与安丽讨论新季度设计图,余光扫过那辆熟悉的迈巴赫,指尖在文件边缘捏出褶皱,副驾车门被重重推开,男人踉跄着冲到她面前,西装下隐约可见绷带轮廓。
“三年前你说要自由,我放你走了,这次连命都赌上还不够吗?”齐修瑾的声音撕裂在寒风里,眼尾泛红地盯着始终垂眸的女子,“当年是我不懂珍惜,可陆宛然那件事……”
“齐总真是贵人多忘事。”宋凉叶突然抬眸,琥珀色瞳孔结着冰霜,“需要我帮你回忆吗?在齐宅的1095天,我既是你的私人医护又是陆小姐的移动血库。
第262章 手下留情
直到那天手术室门口,你握着病危通知说‘反正有两个肾’。”
安丽将颤抖的闺蜜护在身后,高跟鞋在地面叩出清脆声响:“齐先生所谓赎罪,就是反复揭开凉叶的伤疤?用自我感动绑架对方,就是你理解的爱情?”
齐修瑾踉跄后退半步,喉结滚动却说不出辩驳,远处救护车鸣笛刺破沉默,他终于读懂宋凉叶始终望向别处的眼神,那不是逃避,而是彻底熄灭的星光。
“抱歉……”他扯松领带艰难喘息,“我会等,等到你愿意重新认识我的那天。”
尾灯消失在街角时,安丽摸到掌心湿润,宋凉叶望着暮色中的车流轻笑:“你知道吗?真正死心那刻,连恨都懒得给。”
宋凉叶指尖掐进掌心,强迫自己把翻涌的酸涩咽回心底,她扬起脸对安丽扯出笑容:“总让你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真该罚我请下午茶呢。”
安丽无声收紧怀抱,感受着怀里单薄身躯的颤抖,作为过来人,她太清楚情伤有多蚀骨,此刻任何言语都抵不过温暖的体温传递。
消毒水气味刺鼻的病房里,齐修瑾刚扯掉领带,母亲裹着香风冲进来:“你才脱离危险期就乱跑?齐氏集团几万员工都指着你!”
床头监护仪发出急促的滴滴声,映着他紧闭眼帘下颤动的睫毛。
走廊转角处,齐雪绵涂着红甲油的手指在手机屏上轻划:“陆宛然在巴黎时装周玩得正欢,哥这边……”她压低声音凑近母亲耳畔:“我查到荣盛银行陈董的独生女刚回国。”
齐母眼底闪过精光,保养得宜的手抚过珍珠项链:“陈家姑娘在慈善晚宴弹过钢琴,倒是知书达理。”
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墙面切割出明暗条纹,齐修瑾盯着输液管里匀速下坠的药液。
耳边挥之不去的是白天宋凉叶含泪的诘问,那些字句像带着倒刺的钩子,每回想一次就扯出血肉模糊的旧伤。
齐修瑾攥着医院诊断书的手指节发白,纸页边缘在掌心勒出深红印记,他忽然意识到当年强行要求宋凉叶为陆宛然捐肾时,自己早已将人性碾碎在权势的齿轮下。
那些自诩救人的冠冕堂皇,不过是裹着糖衣的暴行,如果能穿越时空,他定要将手术刀抵在自己咽喉,让那个傲慢的决策者尝尝切肤之痛。
旋转玻璃门映出宋凉叶利落的剪影,高跟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