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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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初霁,云散星落,清凉的风夹着丝丝湿润的馨香,为这夜的静谧又添了几分韵致。就着星光,主仆二人轻挽着,缓步行走在园中小径上。
“小姐,姨奶奶这就要回娘家去了,真好。”
“哪里是回娘家,只是去拜贺远亲而已。”
“只是远亲么?看姨奶奶乐得,我当是明儿回娘家去了呢。”
“姨奶奶的娘家在顺天府的蓟州,这里只是她一个远嫁的表姑,三日后老人家寿辰。”
“哦,”荷叶儿点点头,“既是拜寿,那为何只姨奶奶自己,三爷为何不跟着去?”
静香想了想,“桓儿还小,老太太怕在外头吃住不适宜,换季的天别再病了。”
“是么?”荷叶儿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我可听说老太太一直就看不上姨奶奶,自然也看不得她娘家。”
“别信口胡说。”
“怎么是胡说?小姐想想,你进门儿都是大奶奶了,她还只是个姨奶奶,刚进府的下人们一时都辨不清门子呢!老太太不是最讲究规矩了么?这怎么倒不顾?可见是当真!”说着,荷叶儿神秘秘地凑到静香耳边,“小姐,我还听说啊,姨奶奶原是老爷房里的一个丫……”
“荷叶儿!”静香立刻呵道,“如今越不像话,怎么什么舌根都敢嚼?”
看小姐动了气,荷叶儿赶紧打住,却仍是嘟囔着辩道,“我,我只跟小姐说,没,没出去乱嚼……是,是老妈妈们说闲话,硬挤进我耳朵里的,她们说的可是……”
“还说!”
“不说了,再不说了。往后只跟着小姐,只听小姐的话,只操心小姐……”
听这丫头错得快,不是赔得也快,究竟认不认,静香竟是争辩不得,不由轻轻叹了口气,心里只道不知当初哥哥是何意,给她挑陪嫁的丫头,娘亲说要稳妥不多话的,他却偏偏要把这从小跟着的小聒噪蝈蝈给她带来,还说往后贴心就是这丫头了……
往后……当初哥哥可曾料到她最终……是个没有往后之人……
心一恍,人又痴……
初嫁,是存了念想的,却后来,只记得冷……心里所求只一片薄衫,至于生,至于死,都茫茫……合宜园,还是冷,冷得没了念想,冷得只有眼前,只有彻夜点着的小烛,只有门口紧紧的遮挡……不记得曾经有力气盘算,却记得离去时的不舍,不愿离开那冰寒之地,怕的,就是没了“眼前”,更没了“往后”……
不是佛念之人,便是终日青灯禅卷,也难以了悟……
只得笔尖下,清墨中,从此虚妄……
荷叶儿么,却是该活的,活一个实在的“往后”,何必陪着她,囚入这一虚境……
“小姐,小姐,”
“……嗯,”
“二爷……”荷叶儿往前挑挑下巴尖。
今夜无月,远远星淡,几步外已是黑暗,什么都看不真,只一个熟悉的轮廓隐隐绰绰。停了脚步,看向那暗中,明明什么都不见,却怎么已是觉出了他苦等心熬……
看她静静地候了,他才抬步。走到近前,递了一眼给荷叶儿。看二爷颓颓低着头,再不似平日霸道,荷叶儿也不敢争,悄悄离开。
夜静,夜也暗,漆黑静谧中人的心没了拘束,眼睛似也恍惚了判断,一步近,他便触到了她发间那朵小小的珠簪,凉凉的……
暖暖淡香,幽幽绵绵,他不敢用力,屏了气,轻轻地嗅,让她……缓缓沁入……是了,这便是他的病根,他的良药,比存着的那缕痴念还入心髓,医他的疾,疗他的苦……蚀他的魂……
她想退,他不依……
“二叔。”道福行礼,膝却屈不下,这福只得不全……
他没有接,却也不好说她不是,毕竟这是自己再三“嘱咐”的礼数。
“二叔找我有事?”不能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