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终是喃喃着睡去,承泽轻轻吻着她的额,“白首相依。静儿,来生,你可愿……再许我一世?”
夜深了,鼓乐歌舞声渐稀。
手被中抚摸着她的肌肤,似醉似梦,这一刻真实恍惚着,怎敢信?承泽轻轻闭上了眼睛,嗅着她的香,这一夜好眠……
……
“承泽!承泽!!”
静夜中凄喊声乍起,刚刚入睡的人惊得腾地坐起了身,“静儿!怎么了静儿?”
初醒的黑暗中,承泽什么都看不到,摸在身边,早已人空!“静儿!静儿!”摸索的手刚触到温暖的身体,承泽尚未来得及问出声,忽觉胸前被狠狠踹了一脚,正中伤口!登时疼得他闭了气,险是晕厥过去。
承泽此刻彻底醒透,努力屏着痛,眼前终于看清。只见静香紧紧抱着双臂缩在床另一头,惊恐的眼睛大得骇人,那目光中是完全的绝望与陌生。“静儿……”承泽刚想靠近一点,她便又缩,仿佛要钻进那床棱的木头里去。
“承泽!承泽!”
这该就是慕大哥提起的惊悸,看她瑟瑟发抖、惊恐无比,承泽知道此时什么过往的引导都没用了,当务之急是要那头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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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在!你等着!等着!”
情急之下,承泽转身就下床去寻那头盔,可哪里还记得自己是半残之人,扑通整个人扑在地上,双臂立刻撑起在床头的高几上寻到了头盔,爬上床,远远地给她。
“承泽,承泽……”她将那头盔抱在怀中,紧紧地,两“人”圈成一团……
草原上又起了风雪,呼呼地在帐篷外咆哮,将前夜的喜庆与欢腾卷席干净……
她终于安静了。承泽一点点托着床挪过去,轻轻将被子搭在她身上,将她于那头盔一起包裹好。自己这才挨近靠了,此刻才觉那伤钻心地疼。
雪地折出银白的光,在帐中淡淡抹了一层。承泽用手指轻轻敲着床棱,打出均匀的节奏,抚着她的心慢慢安宁。
从此,他来照顾她,一刻一刻,细细数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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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的冬天过得没了时辰,只见一场接一场的大雪冰封着天地。
这一对儿眷鸳鸯窝在温暖的帐篷里,一个伤一个病,腻着彼此,难得出门。静香的气色一日比一日好,每顿饭都被承泽哄得要吃尽满满一碗,白净的小脸终于又光腻如初,眸中也渐润,每日看着夫郎,水波柔柔;而承泽的伤,她只当是老太太因着龙阳一事惩以家法,遂捧汤侍药、尽心照料,弄得承泽不敢说一个“苦”字,医嘱都抵不上这般圣旨,依着心爱之人,那伤竟是神奇般地好起来。
……
春天终于来了,雪尽冰消,绿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