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只是于今后的计划两人倒不谋而合,几年之内,以养精蓄锐、于民安乐为重。
议罢国事,乌恩卜脱奉上三颗罕见的悬珠赠于亦馨,庞德佑微笑着代为收下,夜明光,这其中寓意让人略觉欣慰……
使团一行卸去来时沉重的礼品车,一队人快马飞奔,不消数日便近至边城。未及疆界,远远看到旌旗招展,五将军已带了大队人马相迎。
与五哥交接之后,赛罕背过车马悄悄换了汉人衣裳,带着丹彤并两个随从掉转马头,重入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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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家庄。
送走大夫,天边已擦了黑,慕峻延嘱咐管家关闭大门,一路往后院去。本是要再去闺房看望,谁知脚步竟是越来越缓,胸口憋闷,他竟犹豫自己是否还想再多看一眼那揪心的场面……
接下那一纸休书,小妹出奇的平静,千里而归,无话,也无泪。看着那凄白的人少食无眠依然一日一日赶路、精神如常,只那眸中的光彩越来越淡,淡到没有,空空如也,慕峻延心怕不已。
待回到府中,他只盼着能看见娘儿俩抱头痛哭、看见小妹扑在娘怀中诉苦,可居然,什么都没有。她话极少,倒仍是体贴,守在身边听娘劝,轻声细语地应。这一场羞辱与劫难就这么淡淡地过,直到后来,娘亲口里的话也枯了,只是拉着她的手,坐着。
一日早,一日晚,不知是怕娘和兄长担心,还是怕人记恨那丧了良心的男人,眼见着她瘦到风都吹得起,却依然撑着、过着。慕峻延知道这人早已空了,再不敢存一丝侥幸,背过她,悄悄与娘亲商议,得请大夫了,再这么下去,何时这一口气屏不住、灯尽油枯,倒下就是大祸。
果然不出慕峻延所料,大夫一针下去,她眉头一紧,一口气抽尽,整个人软去。心火腾起,高热不退,干裂滚烫的唇喃喃着,满口的胡话一日一夜,除了“承泽”没有人能再多听清一个字。念念叨叨,时而醒,时而昏,眼角的泪被热蒸干,又湿……
这一病,病得魂去神离,待热退尽那一日,人忽地住了口,醒来就静静睁着眼,睡着便是一身一身虚冷的汗,从此,医也无用,药也无用……
慕峻延整日守在床边,看小妹好歹捡了一条命,却又痴痴成了个活死人,怜她伤痛,恨她不争,这么多年又一次感到那郁死人的无力。此刻远远看着那房中掌了灯,烛光在未尽的暮色中那么模糊,恍恍得人心慌,似一大团堵缠在心口的棉,软软的,密不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