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青蔓边应着边小心地帮承泽穿上衣袍,“不过,我想着还是别我去要,让紫螺去吧。徐妈妈是她远方姑妈,不如就倚着亲戚把事儿办了,只当是她心疼自己家人。”
承泽一听便带了笑,点头道,“我倒没想到这一层,如此甚好!多谢了。”
青蔓也笑了,“这是说哪儿去了,我可做了什么?倒是有一句要问明白,她过来可要留在房里?”
“不妥,她是嫂嫂的丫头,就留在外间吧。”
“嗯,好。”
“不必让她做什么。”
“知道了。”
穿戴齐整,青蔓便去找紫螺交代此事,承泽一个人坐了一会儿觉着无聊,便想着要往老太太那边去看看,正要起身,却见福能儿风风火火地进来,“二爷!”
“哟,这是打哪儿吃了豹子胆,这会子就敢进门了?”承泽笑着揶揄他。
“爷!正事!大事!”
“哦?”
“爷,我打听着福安的下落了!”
承泽腾地站了起来,一把扯过他,“你说什么??你找着福安了?在哪儿?”
“原就听说福安在安平镇有个娘舅,说是与他老娘是最亲的。我便一直安排了人在那儿打听着,想着只要他没死,早早晚晚都得来看一眼老人。结果今儿我一出去就碰上了人,说是听他娘舅的邻居说,福安昨儿夜里来了。”
“备马!”承泽丢了手立刻往外走,“咱们这就去安平!”
“二爷!爷!”福能儿赶紧拦了,“我还没说完呢!那福安来是因为他娘舅病了,可能是不中用了,今儿一大早他便回去接他老娘去了,我估摸着怎么也得后儿才能赶回来。”
“哦?”承泽一听便也住了,“那好,派人时刻守着!但凡有动静,立刻来报!”
“是!”
找到福安了……承泽的心急过一阵,竟忽地有些无措,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找了他来,不过是质问为何不知死活敢私自去给大哥弄药,可他心里怎么这么燥?!像是一刻都再奈不得!想知道什么?还想知道什么?老太太连那“不堪”都告诉了他,还能有什么是怕他知道的……
当天夜里,荷叶儿便随了紫螺来到芳洲苑。青蔓问承泽要不要见见,承泽心里惦记着福安,一听荷叶儿,心突然怦怦跳,怎么忘了,她也是当时在场之人,不如问她?左思右想,总是不妥,遂摆了摆手,不了,让她早点儿歇吧。
后半夜时起了风,一阵紧似一阵,用力刮着窗棂子,吱吱嘎嘎的。承泽本就一夜心思迷迷糊糊半睡半醒,这一来再睡不着。披衣起身,打开窗,那风已是夹杂了雨腥,扑面而来,透心刺骨……想起那八扇大窗,他紧紧握了拳,人像被锁住了般,站在窗前,任那风将他吹透……
天亮了,雨依旧不大,却淅淅沥沥,漫天漫地……抬头看天,密密的云,太阳连个小光圈儿都没透进来……
一夜风吹,承泽虽不至风寒,却也浑身乏力,用了早饭,便歪在了榻上,随意拽了本书,无精打采地捧着。
青蔓打起帘子,领了承桓进来,走到承泽身旁,俯身请安,“二哥。”
“嗯。”
承泽应了一声也没心思再多话,自他回府,蓝姨娘便像彻底脱了责任,把个承桓丢给他,领着读书,领着学功夫,甚或领着吃饭、玩耍,每日即便他不在,承桓也是在芳洲苑耗一整天。
看承桓乖乖地坐在桌前,端端正正地抄写着,那眉眼神色真是像爹,承泽的心也终是暖了些,起身走到他身旁,低头看着,不觉皱了眉,“读些正经书吧!怎么好好儿地抄起经来?”
承桓抬头,有些委屈,“是老太太让抄的,要抄够一千遍,我这,我这还且着呢!”
“老太太让抄的?为何?”
“哦,是这么着,”青蔓走过来,轻声道,“出殡时要祭佛经,原是预备让庙里抄了送来,可总觉心不到,老太太便想着让自家人抄才显心诚。大爷没有孝子,这超度的佛经便是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