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相府生活三年,柳舜华对相府的路再熟悉不?过。
她特意绕开良园,抄了个近道,往东苑宴席上去。
走了百余步,方要转过小路,便听到女子呼叫声。
这声音,柳舜华一怔,是妙灵。
前世,她嫁进相府时,只带了芳草一个丫头,丞相夫人安排的丫头也不甚不?得力,老夫人便把自己?身边伺候的妙灵给了她。
妙灵待她极好,在西竹院那?段无人问津的日子,全靠她上下打?点。因曾是老夫人身边之人,每每有求于贺玄晖之事?,妙灵总会跑去周旋。
柳舜华快步走了出?来,正瞧见一个男子对着妙灵动?手动?脚。
真?是冤家路窄,又是丞相夫人的侄子,程嘉良。
柳舜华心下鄙夷,程家着一对叔侄,上行?下效,真?是一样的货色。
“妙灵,你?怎么在这呢?”柳舜华喊道。
听到有人坏了自己?好事?,程嘉良一脸不?耐地转身。
看到柳舜华那?刻,他瞬间换了副脸色,对着她毫无顾忌地上下打?量起来。
柳舜华忍住恶心,朝妙灵道:“老夫人吃了酒,就等着你?的醒酒汤呢,还不?快些去准备。”
妙灵正被程嘉良缠得脱不?开身,眼见一个仙子般的救星,顾不?得想她为何?认识自己?,忙跑了过去。
程嘉良双手一挥,旁边的两个小厮便伸手拦住了她们的去路,他随后醉醺醺地跟了上来。
柳舜华冷眼瞧着他,“程公子,妙灵可是老夫人的人。今日是老夫人的寿辰,你?却这么明目张胆地动?她的人,不?怕得罪了老夫人?”
这里偏僻,少有人行?,况今日丝竹琴乐不?绝,便是呼叫,也不?会有人听到。她只能寄希望于搬出?老夫人,将他吓退。
程嘉良眉头一皱,揉了揉额头,贼笑道:“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你?。上次你?帮贺玄度的时候,也是拿老夫人压我。”
柳舜华拉着妙灵往后退了一步,“妙灵本就是老夫人屋里的,不?信,你?大可去问。”
“好,她是老夫人屋里的,我动?不?得,我放了她。”程嘉良三角眼眯起,“可是你?,今日是跑不?掉了。”
说罢,他便生扑了过来。
柳舜华大骇,忙闪躲开,“你?放肆,我是……”
到嘴的话突然停住了,情急之下,她下意识想以?相府长媳的身份来压他,却发现,如今她早已与贺玄晖毫无干系。
程嘉良一双鼠眼像看猎物?一样瞧着她,“哦,你?是谁,倒是说啊?整个长安,哪家权贵之女我不?认识,你?休想蒙我。”
妙灵受了惊吓,浑身颤抖,却还是颤巍巍地挺身挡在柳舜华身前,“程公子,今日是老夫人寿辰,来的皆是贵客。你?若在此惹事?,得罪贵客,不?怕相爷怪罪吗?”
程嘉良脸色一沉,一巴掌扇在妙灵脸上,“你?算个什么东西,今日宴席之上,贺玄度那?个废物?都奈何?不?了我们陈家,哪轮到你?一个下人对我指手画脚。”
柳舜华忍无可忍,不?管不?顾,反手一巴掌回?了过去。
这个时候,若是她还权衡利弊,那?她和妙灵这些年的情谊,可当真?是喂了狗了。
程嘉良捂住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柳舜华。
他一双眼里喷火,怒道:“你?个小贱妇,也敢动?手打?我?”
说着,他一双手便朝她挥了过来,仓皇之中,柳舜华将头上的发簪拔下,紧紧握住手里。
程嘉良挥出?去的手被人按在半空,柳舜华抬头望去,看到了贺玄晖。
贺玄晖面无表情,猛地用力一带,程嘉良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柳舜华愣愣地看着贺玄晖,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
贺玄晖看都没看地上的程嘉良,径直走向柳舜华,关切道:“柳小姐,你?没事?吧?”
柳舜华有些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