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连三的变故,贺容暄的皇后梦彻底破碎。
与母亲不同,贺容暄自幼熟读经书,又得大儒教导,母亲毒杀皇后被父亲发现,父亲表现出的紧张,让她瞬间有?了警觉。
她不熟悉刘九生,以为他与那些?围着她打转的男子没什?么?不同,凭借自己的美貌与才情,一个小小的柳棠华,不足为惧。可?皇后薨逝,刘九生先是悲痛之下?,从椒房殿门前石阶上滚落摔伤了腿,又是一连三日宿在椒房殿,还被人发现衣衫不整地从棺椁中走?出。
她开始意识到,这?步棋,或许是真的下?错了。
这?些?日子,父亲病重,她日日前去请安,伺候在病榻前。外面都在传,贺丞相怕是时日不多了,可?她知道?,父亲是在装病。
她看得出来,丞相府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波谲云诡,父亲与兄长,似乎在谋划什?么?。
兄长这?些?年一直不愿娶亲,如今突然就求皇上赐婚,这?里?面或许与父兄谋划之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蹙眉,“柳舜华一死?,府内便要办丧事,兄长婚期将近……”
程氏这?才想起来这?茬,“真是的,这?个柳舜华,好死?不死?的,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行,我这?就去见你父亲。”
正厅内,烛火昏黄,贺玄度坐在灯下?,双目微阖,想着今日发生之事。
晨起出门时,确有?几个鬼祟身影尾随,被周松带着绕了几道?巷子才甩脱。回府途中,又有?几个孩童突然窜到马车前,惊得马匹扬蹄嘶鸣,耽误些?时辰。
如今想来,这?一切大抵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周松端着粥进来,见贺玄度坐着,小心翼翼递过去,“公子,后面要做的事,还多着呢,你可?不能倒下?,好歹吃点吧。”
贺玄度接过,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周松怔了怔,他原不抱什?么?希望,以贺玄度的性?子,这?会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本以为要费尽唇舌相劝,未料他竟这?般干脆。
吃完,贺玄度将碗推到一边,“可?都问清楚了?”
周松回道?:“问过了,说是屋内炭火烧得太旺,门窗又紧闭着,导致少夫人她们四肢乏力。大约是少夫人救人的时候太急,不小心踢翻了炉子,这?才导致膳厅起火。”
贺玄度冷哼一声,“倒是天衣无缝,看来他已筹划多时了。”
周松道?:“公子,你怀疑,是人为?”
贺玄度点头,“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了吗?”
周松细细一想,怒目道?:“是不是程氏那个贼婆娘,竟敢如此?明?目张胆暗害少夫人,我真想今晚就去砍了她的头……”
“急什?么?。”贺玄度淡淡打断,目光扫向厅中停放的那具焦尸。
周松顺着望去,见那焦黑躯体?,一想到早上出门还活生生的人,一转眼成了一具焦炭,不觉湿了眼眶,“少夫人……她死?得好冤啊!”
贺玄度眉头一皱,下?意识地捂住口鼻,“实在太臭了,待会你寻些香来熏。”
周松目瞪口呆。
方才还哭天抢地的,恨不得随少夫人一起赴黄泉,这?会居然嫌弃起来。
虽说人走?茶凉,可?这?茶凉得也太快了。
贺玄度瞥了他一眼,“不是蓁蓁。”
周松心一凉,公子这是魔怔了。
贺玄度一看他表情,便知他在想什?么?,“蓁蓁食指与无名指齐长,我不会记错。”
周松凑近了去看,尸身食指略长于无名指。
他彻底傻了眼,“公子,这?到底怎么?回事?”
贺玄度凝眉,“应该是贺玄晖,除了他,没人会这?么?做。”
周松一惊,“大公子,他为何要抓少夫人?”
贺玄度脸色阴沉,没有?说话。
他在想,蓁蓁现在究竟在哪。
贺玄晖婚礼在即,府内人多口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