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玄度溃不成军。
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贺玄晖会对蓁蓁了如指掌。有那么一瞬,他几?乎就要怀疑,这一切是否真如贺玄晖所言,是天命?
所以,他明明知?道,蓁蓁从未骗过自己?,她?与贺玄晖之间?也未有任何私情。可那幅画还?是深深刺激了他,让他瞬间?失控。
他俯身将柳舜华紧紧搂住,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闷闷的,“对不起,蓁蓁,我吓到你了。”
柳舜华拍着他的后背,不停安抚道:“玄度,可是近来太紧张了?我给你倒杯安神茶来。”
“不,你不要走,我不准你走。”贺玄度手臂不自觉地收紧,像是怕她?消失一般。
柳舜华笑着戳他心口,“傻子,我不走,我是你的妻子。”
她?的脸颊贴在他胸前,能清晰地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
贺玄度摩挲着她?耳后的红痣,欲言又止,“蓁蓁,若是一个人……爱错了人……会怎样?”
柳舜华背脊微微一僵,旋即抱紧他,声音轻柔得像羽毛,“红绳错系,就该当机立断,斩断孽缘。这红尘万丈,自有命中良人相候。”
贺玄度脸色瞬间?煞白如纸,心脏猛地抽痛,却还?在拼命克制,生生挤出一个笑来,“是啊……”
他指尖不自觉蜷缩,想要回抱着她?,最终却无力地垂落。
夜阑人静,烛火已?熄。黑暗如潮,沉沉地笼罩着大红的床帐。
柳舜华悄悄睁开?眼,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看着身侧的贺玄度。
他呼吸很轻,应是还?未睡,眉头?紧锁的模样让她?心头?一软。
柳舜华想了良久,还?是缓缓开?口,“玄度,我有些话,想要同你说?。”
贺玄度身形微僵,喉间?发紧,“有什么话,改日再说?吧。”
柳舜华怔怔地望着他紧绷的侧脸,想是他近日太忙,又要面?对贺玄晖的试探,不忍再打扰了,默默转过身去。
贺玄度闭着眼,听着更漏声声,心绪纷乱。
突然,他一个翻身,滚烫的呼吸纠缠着她?耳后朱砂痣,“蓁蓁,若我就是那错系的红绳呢?”
柳舜华先是一怔,继而笑弯了眉眼,手指抚上他紧绷的脊背,温柔至极。
“傻子,你怎么会是错系的红绳呢。”她?声音柔得能融化的冰雪,“贺玄度,你是我的良人,生生世世。 ”
一滴温热猝然落在她?颈间?,贺玄度将她?狠狠揽在怀中,听着她?急促的心跳与自己?渐渐重合,哽咽道:“蓁蓁,以后无论?如何,都别离开?我!”
柳舜华眼眶泛红,“贺玄度,你放心,即便是死了,我也要攥紧你。”
窗外雪落无声,炭盆里的火星“噼啪”炸开?。
贺玄度低头?轻吻她?发间?,嗅着熟悉的荷香,心头?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开?。
这一刻,什么破画,什么朱砂痣,都不及怀中人的温度来得真实。
蓁蓁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第95章 第 95 章 程氏害得她好苦!
腊月初, 刘九生?登门柳府,正式提亲。
消息一出,柳府众人对此事态度分明, 迅速分作三派。
柳父尚不清楚刘九生?背景底细,但观其言谈举止, 自觉非池中物, 对这个?准女婿极为满意。再加之柳棠华在旁说尽好话,言语间尽是对刘九生?的赞誉,更坚定了结亲之念。
柳桓安始终眉头深锁,他?虽遵从睿帝遗愿, 暗中扶持刘九生?, 却不愿将家人卷入这风云诡谲的棋局。对此事始终抱有?疑虑, 持中立态度。
另外?自然是以柳舜华为首的反对派,紧随其后的, 还有?柳棠华的生?母, 孙姨娘。
作为其中最激烈的反对者,孙姨娘听闻一个?来历不明的穷小子登门求娶自己女儿,觉得天都要塌了。
她原盘算得极好, 大小姐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