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自?己有眼无珠,识人不清, 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 却无能为力。
重活一世, 兄长?不必忍辱负重,妹妹不必强颜欢笑?。而她, 也如愿嫁给心上人。
如今, 她只求家人平安喜乐,只想护住曾经失去的一切。
至于贺家?她漠然一笑?,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豺狼终会自?食恶果。
过往她不再去想,更不想再提, 尤其是?她曾嫁于贺玄晖。
贺玄度表面看起来桀骜张扬, 实则占有欲极强,吃起醋来毫无道理可讲。若是?让他?知道此?事, 还不知会嫉妒成什么样?子。
前尘往事里那个名义上的夫君, 如今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过路人。
她实在不想,他?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梦烦心。
“在想什么?”贺玄度垂头看着她,一脸狐疑。
柳舜华哼道:“你以为我是?个草包不成?我兄长?独具慧眼, 深受先皇厚待,我作为他?的妹妹,怎么可能对朝中之事一无所知。若是?丞相执意要废掉刘昌,扶持新人登基,那皇族中最合适的便只剩刘九生了。只有他?,毫无背景根基,连刘昌都不如。”
她说?不想贺玄度有事瞒着她,可她却瞒着他?,无比心虚,却不得不仰起头,装出理直气壮的样?子。
“夫人怎么会是?草包呢。昨日?夫人替我出头,驳得程氏哑口无言,分明是?我的……”贺玄度低笑?着牵过她的手,话音忽顿,“夫人是?我的女英雄。”
柳舜华噗嗤笑?出声?,指尖戳着他?胸口:“什么女英雄?”
贺玄度低头凑近,“自?然是?能让我俯首称臣的女英雄。”
柳舜华耳尖一热,轻轻推他?道:“你又乱说?。”
贺玄度笑?了一下,重新将她的青丝握在掌心,“九生不是?残暴之人,自?然不会赶尽杀绝。至于我父亲……”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他?常以周公?自?居,妄图青史留名,必然不会让自?己背负“杀主”恶名。可为免后?患,他?必不会放虎归山。”
柳舜华晓得,再问也是?多余,便安心坐在镜子前,看他?一点点将她长?发挽起。
檐角冰凌渐融,滴水声?坠入青瓷缸,惊得晒着暖的绿玉扑腾起来。日?头渐渐高?升,整个庭院都沐浴在冬日?的暖阳里。
用过膳,柳舜华与贺玄度正逗着绿玉,洪声?跑来说?大公?子那边一早又犯病了。
贺玄度想起昨日?贺玄晖失态,拉着柳舜华的衣袖胡言乱语,顿时皱起眉头。
“他?又做了什么?”
洪声?看了一眼贺玄度,低声?道:“听人说?,大公?子不知为何,跑去了西竹院。”
贺玄度与柳舜华皆是?一怔。
贺玄度暗自?思量,昨日?方知母亲死因,才遣周松去查当年之事,今日?贺玄晖便去了西竹院,难不成他?发现了什么端倪,在装疯卖傻。细细一想,贺玄晖平日?自?持矜贵,最重礼仪,昨日?那种情境,的确不太像是?他?能做出来的。
昨日?贺玄晖说?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今日?又去了西竹院。柳舜华心跳如擂,隐隐有个猜想,可是?转念一想,他?此?前对她的态度又实在不像。一时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心内惴惴不安。
贺玄度丢了一块胡桃给绿玉,漫不经心道:“太医不是?过来看过,怎么还没好?”
洪声?回道:“说?来也巧,听说?大公?子去过西竹院后?,回去便好了。”
贺玄度抬起头,若有所思,“这就,好了?”
洪声?看着柳舜华,低声?道:“好是?好了,但夫人那边又闹起来了。”
贺玄度留意到他?的目光,问:“她又想做什么?”
洪声?咳了一声?,说?道:“夫人说?大公?子此?遭,是?有人带邪祟入门,正要请道士进门做法事呢。”
贺玄度怕柳舜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