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有什么东西排山倒海,翻腾而来。
一瞬间,她全明白了。
刘妉柔为何第一眼?便认出?来她, 为何三番两次地帮她,又为何突然对贺容暄大打出?手。
她喜欢的, 是兄长?。
柳桓安笔挺的身躯一动不动, 静静地立在那里,“郡主让我过来,就是听这些?”
刘妉柔身子一抖,险些要摔倒, 她竭力稳住, “柳桓安, 你还要怪我多久?”
柳桓安双手忍不住颤抖,克制住想去扶她的冲动, “郡主若没别的事, 我就先走了。”
“当?初我随口说是平阳王府的丫鬟,是因为我不想被人发?现。后来我爹想要把我嫁到北地以便巩固势力,我迫不得已才找上?贺玄晖。”刘妉柔声音哽咽, “我从未想过要骗你,更没有作弄你的意思。你为什么就是不信呢?”
月色下, 她一张素颜泛着柔光, 裙青衣袍,柳桓安恍惚又看到那个蹲在糕点铺子前哭泣的小?丫鬟。
他叹了一声, “我从未怪过你, 更没有不信你。”
刘妉柔委屈道:“那你为何都不肯再见我?”
柳桓安的衣摆上?沾满了雪沫,被风一吹,又簌簌落回雪堆中。
片刻后, 他转过身去,闭上?眼?,“郡主,吾非良人。”
他大步离开?,走得很快,生怕慢一步,便会后悔。
刘妉柔眼?泪吧嗒落在雪中,朝着他背影道:“好,柳桓安,你亲口说,说你不喜欢我。你说了,从今往后,我便彻底忘了你。”
柳桓安脚步一滞,攥紧双手,终是没有停留。
刘妉柔单薄的身躯在寒风中摇摇欲坠,她猛地向前追去,一个踉跄,扑倒在雪堆里,埋头哭出?声来。
那哭声起初还带着几分压抑,呜呜咽咽,慢慢地愈发?悲切起来,似乎要将这辈子的委屈都宣泄出?来。
柳舜华满心?酸涩,心?疼不已,兄长?也太?狠心?了。
高大的身影逼近,弯腰伸出?手来,刘妉柔仓皇抬头。
柳桓安将她拦腰抱起,“雪里冷,要哭回宿苑哭也不迟。”
刘妉柔伸手牢牢揽住他的脖颈,收住眼?泪,娇笑道:“柳桓安,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柳桓安别过头去,大步流星地走在雪地里。
他知道她是装的,可就是狠不下心?。
罢了,刘妉柔就是他命里的劫。
脚步声越来越远,躲在山石后的两人长?舒一口气。
贺玄度叹道:“真?是没想到,端正如柳御史?,也会有与?人私会的一天。”
今夜受到的冲击实在太?大,柳舜华好半晌才回过神。
“他们男未婚女未嫁,私会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贺玄度一笑,“自然,不是谁都能像咱们一样,有情人终成眷属。”
柳舜华看着茫茫雪夜,“你说咱们这是什么运气,这都能撞上?。”
贺玄度道:“此处远离大殿,背靠山峦,南临昆明池,北接梅林,天然一块风水宝地。”
柳舜华笑道:“这里,不会再有其他人了吧?”
贺玄度:“那可不一定,指不定有什么人也在暗中呢。”
两人相视一望,也不知此刻刘昌在不在。
四周一片沉寂,柳舜华冷得打了个寒噤,贺玄度不忍,轻声道:“此处虽是赏月胜地,但寒气太?过,还是先回去吧。”
柳舜华想了想,推着轮椅便要离开?,眼?光一瞥,瞧见月下人影晃动,忙止住脚步。停得太?匆忙,一不小?心?扭到脚,整个人跌在轮椅内,坐在贺玄度腿上?。
贺玄度嘴角翘起,正要说话,被柳舜华一把按住。
“成大哥,好久不见。”
贺玄度瞪大双眼?,这声音是,大姐。
“石姑娘,不,我应当?唤你一声世子夫人。”浑厚的声音带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