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他便知,相府不再是他的家。
这里只有淡漠,凉薄,他这条命,在父亲眼里,一文不值。
他擦干眼泪,装乖卖巧,讨得祖母欢心。
他戴着一张又一张的面具,时?而纨绔,时?而良善,时?而暴戾,连他自己都忘了他本性如何。
他原本就打算这样过一生,可偏偏遇上柳舜华。
她?教他为?自己而活,陪着他出生入死,像一束光,照进他沉寂黑暗的世界。
他敛去骨子?里的阴冷,淡漠,贪婪地抓住那双温暖他的手,再也不愿放开?。
他越来?越想做个正常人,撕掉那些虚伪的面具,在日光下,堂堂正正地好好为?自己活一遭。
他想为?她?折春日第一枝春桃,冬日拥炉共饮一盏茶,就这么一直地老天荒下去。
可他终究还是怕,他怕柳舜华看透他病态的扭曲,于是一边试探,一边隐藏。
庭院覆着一层薄霜,枯槁的海棠树下,贺玄度坐在轮椅上。
霜风掠过,他眼睫轻颤,清俊的轮廓显出几分破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