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大约是不行了。
心内的不甘瞬间涌上心头,他才不到二十,他不想死。
柳舜华看他双眸缓缓闭上,忙道?:“皇上,你?怎么样?”
刘昌无力睁开眼,看到一脸焦急的柳舜华,突然笑了,“你?不想我死?”
柳舜华点头。
她当然不想刘昌死,若他死了,她哪里还能活。
刘昌叹声,“真?好,至少此刻有你?在,我不是一个没?人关心在意的可怜虫。”
听?他这么说,柳舜华无端有些伤感。她想到了贺玄度,在凉州时,贺玄度也曾这么说过。
“我这辈子活得就像个笑话。幼年承袭王位,上有叔父兄弟虎视眈眈,下有权臣把?持国中事务,只有装疯卖傻,让他们放松警惕。”
刘昌看着微弱的火苗,接着道?:“好不容易熬到长大些,等到我亲政,却发现?,我已经养成了散漫的性子。面具戴得久了,渗进了皮肤,融在脸上,我想扒却怎么也扒不掉。”
“我这一生,除去颜太傅与成川,没?有一个真?正关心我的人。直到那日,春蒙山下,我看到了为我送别的你?。”
“我以为,你?为了我上山去采野果,又特意等着为我送行?。我以为,终于?有人肯真?心待我。”他苦笑一声,“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他看着柳舜华,“贺玄度也是如此,他纨绔张扬,戴着假面存活,与我有什么分别。柳舜华,为什么他可以,我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