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绿意盎然?,少年一身薄衫,嘴角微微一扬,便照亮了这郁郁山林。
柳舜华沉浸在贺玄度的描述里,无端想起那?个坐在荷花池旁的清寂身影,一抬头,便瞧见他那?肆意张扬的明?亮模样?。
不?知为何,她有些恍惚,心绪突然?躁动起来,强压下内心的不?安,点了点头。
今日不?似昨日那?般闷热,柳棠华又被贺玄度的提议勾起了兴致,拉着柳棠华喋喋不?休,柳舜华被她一闹,也没了睡意。
不?知走?了多久,马车有些颠簸起来。
柳舜华掀开车帘一望,队伍已由大道转入一处山路。
她来时?走?过这段路,记得清楚,此段路不?过十余里,穿过此处,前方便是驿站。
天色愈加阴沉,夏木浓荫又遮蔽大半条路,日光被遮挡得严严实实,整个山林愈发昏暗,压抑之感扑面而?来。
山林静得可怕,一路并未闻鸟鸣,只偶尔传来几阵风声?,鬼哭狼嚎吹过耳畔,让人脊背发凉。
贺玄度眉头紧皱,调转马头到柳舜华车前,顾不?上其他,取下腰间的布袋递给柳舜华。
柳舜华看他神情严肃,问道:“出什么事了?”
贺玄度焦急解释道:“前方瞧着不?对,或有歹人来袭,你待在车里,不?要出来。若有变故,车夫会调转回金城津方向,自会有人接应。还有,这布袋里是石灰粉,你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柳舜华心慌意乱,“那?你呢?”
贺玄度道:“放心,我不?会有事。”
说罢,忙策马朝贺玄晖追去。
柳棠华被吓得不?轻,“姐姐,不?会又是打劫的贼匪吧?”
柳舜华想了想,摇摇头,“如今是太平盛世,这一路都是官道,多有驿站,往来商贾频繁,并未听说常有贼匪出没。万都尉又在凉州一带威名赫赫,治理有方。上次咱们碰到那?些,不?过是些假贼匪罢了。何况此处前方是驿站,后面是金城津,前后皆有关卡,贼人根本不?可能大批聚集。”
柳棠华:“那?会是什么人?”
柳舜华默默将目光转向前方囚车,难道是为了郑刺史。
贺玄度赶上来的时?候,侍卫首领正低声?同贺玄晖说着什么。
见贺玄度过来,贺玄晖急道:“二弟,你来得正好,此处怕是有诈,劳烦先去安顿一下柳小姐。”
贺玄度见那侍卫首领已经识破,只假装不?知,“大哥是说有人要打劫?”
贺玄晖摇头,“应是冲着郑列来的。”
贺玄度:“是救郑列的?”
贺玄晖朝着囚车一望,目光沉下去,“不?,是来杀他的。”
贺玄度自然?知晓,郑列背后是千机阁,彭城王。
他们都清楚,郑列为了儿子?,熬过酷刑,是断然?不?会招认的,可千机阁却未必会信。如今他已是一个废掉的棋子?,他们不?会允许一颗废棋误了全局。
贺玄晖防备了一路,眼瞅着就?要到驿站,没想到千机阁的人却选在此刻动手。
果然?,侍卫首领才勒令停止前进,山林中便一阵喊杀声?,一队人马冲了出来。
侍卫们很快分成两拨,一半将囚车围住,一半抽出佩刀朝来人杀去。
很快,两拨人便杀得难解难分,对方人数不?多,比随同的侍卫要少上十几人,但个个战力非凡,出手狠辣,侍卫们很快不?敌,缓缓往后退去。
杀出重围的贼人丝毫不?恋战,将矛头对准囚车。
守着囚车的侍卫们自是奋力抵抗,与方才退下的那?拨人合起,将囚车围得密不?透风,那?伙贼人根本无法靠近。
柳舜华这边早留下三五个侍卫严阵以待,但很明?显,贼人们人手不?够,根本没将她们当回事,一时?倒也安全。
她透过帘子?,远远瞧着拼杀的两拨人,心惊肉跳。
当日在都尉府,因是晚间,看得不?甚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