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头,发?现围观众人?齐刷刷地望向他,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的腿已经“断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指着他便骂了起来:
“看你们可怜才替你们说话,没想?到竟然是讹人?的。”
“有手有脚的干这?勾当,真是不要脸啊,怪不得当乞丐。”
“什么乞丐,依我看就是个无赖。”
断腿的乞丐见事情败露,忙转身欲逃,一转身正碰到手里捏着铜钱的柳舜华,瞬间明白?过?来,方才便是这?小姑娘搞的鬼。
他一把推开柳舜华,恶狠狠骂道:“让你多管闲事。”
柳舜华不防,一个趔趄,手中的红绸被甩了出去。
贺玄晖在马车内,透过?车帘缝隙,冷冷地看着这?场闹剧,突然目光一转,整个人?怔住了。
红绸在空中翩飞,飘飘悠悠,缓缓落在女子头上。
女子被红绸遮住半边脸,长长的睫毛因受到惊吓不停地扇动?着,像蝴蝶的翅膀,轻盈又灵巧,裙衫轻舞,宛似六月枝头开得最艳的朱槿花。
尽管只有两面之缘,贺玄晖一眼便认出了她。
柳家大小姐,柳舜华。
柳舜华扯下盖在头上的红绸,似乎感受到马车内那道灼热的目光,转眸望了过?去。
贺玄晖心上突地一下刺痛。
一刹那,一些模糊的梦境潮水般涌来,血红的盖头,漫天的大火……
他感觉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从他身边流逝。
丁宝也意识到是柳舜华帮了他,忙跑过?去,将地上的红绸捡起。
“姑娘,你没事吧?多谢方才出手相帮,否则就要被这?两个地痞给讹上了。”
柳舜华见是丁宝,愣在原地。
她自然认得丁宝,只是方才净顾着那两个地痞无赖,竟没留意到他。
丁宝既然在此,那马车内的,岂不是贺玄晖。
想?到贺玄晖,她背上泛起一阵寒意,接过?红绸,“无事,顺手而?已。”
说罢,转身欲走。
“柳小姐。”贺玄晖笑着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他声音一如既往地柔和,依旧是熟悉的白?衣,一尘不染,矜贵自持。
柳舜华抬眸,淡声道:“贺大公子好?。”
贺玄晖无视她的冷淡,笑容愈加温和,“好?巧,没想?到竟在这?遇到柳小姐。”
柳舜华也着实没想?到会在凉州遇到贺玄晖。
上辈子这?个时候,他们已定了亲。那时,她方见过?贺玄晖,对?他一腔热情,时常让芳草打听着他的行?踪,以便来场偶遇。
婚前两个月,他好?像的确离开过?一次长安。她向兄长打听,兄长是说是公事,让她不必操心。
如今来凉州,大约是为郑刺史的案子。
柳舜华整理?着怀中的红绸,“家中琐事繁忙,贺公子若无事,我便先告辞了。”
贺玄晖看了看红绸,“听说柳小姐是来探亲的,看来是家中有喜事了?”
柳舜华眉心一蹙,贺玄晖怎知?她是来此探亲。不过?她懒得猜,只感到厌烦。前世?她怎么没发?现,贺玄晖如此缠人?。
她轻笑:“贺大公子一向如此喜欢打探别人?的隐私吗?”
贺玄晖面上一愕,随即笑道:“柳小姐别误会,我无意窥探小姐隐私,只是他乡遇故人?,适才柳小姐又出手相助,一时感慨,话多了些而?已。”
柳舜华压根没想?到马车内的是贺玄晖,若是早知?是他,她也不会多管闲事。
“举手之劳而?已,贺公子不必挂怀。家中长辈在等,不敢耽搁,告辞。”
匆匆告别贺玄晖,柳舜华边走边拍着红绸。
每次一见到他,准没好?事,好?好?的红绸都沾上了土。
晦气。
回到铺子内,众人?已等候多时。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