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赵帮主既然不屑,今夜又为何要来?”司马楠弹开扇子,狭长眸子里掠过一丝浅笑。
那一副不急不恼的样子,看在旁人眼里倒好像是胜券在握,是一种挑衅。
早先平和的气氛瞬时紧张起来。
易先生咳了咳嗓子:“是在下劝帮主来的。我们来,亦是为皇上考虑。此番天下尽以为皇上出尔反尔,绞杀了天和会的二十一名堂主,江湖上想要寻皇上性命的不在少数。倘若朝廷肯出面拿出那幕后真凶,不仅天下人心从此归顺,皇上亦可以安枕无忧。众位看我说的是与不是?”
一直静默不语的周少铭点了点头,沉声道:“赵伯父稍安勿躁。天青门自来便与朝廷作对,此番天和会受损,如此大好的噱头他们却毫无动静,本就十分可疑。晚辈以为,怕不是那天青门正是摄政王暗中栽培的杀手组织,既不肯让天和会安然存活,也不肯让皇上好生执政,故而便决定与伯父联手,并非有意陷害弟兄们的性命。”
一番话正说中易先生的心思,易先生赞许地凝了周少铭一眼:“将军说的自有一番道理。”
“呵呵,朕的意思也是如此。只是需要你们引蛇出洞。”司马楠双手端起茶盏,让了众位,悠悠饮尽。
“拿弟兄们性命去赌的事情老子做不出来!若要报仇,赵某早晚亲自割了那奸人的脑袋,不必与你朝廷做甚么走狗,徒然被天下人笑话!”赵洪德却不买账。
他今夜来的目的,原不过是想来见识见识这个小皇帝,倘若朝廷肯出面捉拿凶手自是最好,哪儿想到,这皇帝非但不肯出面,末了竟还要拿自己再当一回出头鸟。
将那粗布袍摆揩至腰间,大步一跨,挟着冷风就要离开。
眼看那魁梧汉子就要掀开帘子,司马楠脸色微一沉敛,嗓音幽幽道:“赵帮主若是不肯与朕联手,怕是性命也不久矣……听说云裳衣铺的老板娘正怀着孕,难道赵帮主想让晚辈也跟着过那刀尖上舔血的生活吗?”
该死的!
赵洪德心口一提,豁然顿了步子:“狗皇帝!……你,什么意思?”
“皇上!”周少铭猛地站起身来,断了司马楠后续的话。他这些年在边塞打打杀杀,同江湖人打过不少交道,知道江湖汉子最恨的便是威言挑衅,然而如何也料想不到,皇上竟然拿阿珂的干娘作为要挟。
情况很有些出乎掌控,年轻的武将双眉深凝,对着赵洪德歉然拱了拱手:“请赵伯父坐下详谈。”
司马楠扫了周少铭一眼,只当周少铭顾及着阿珂的面子,那眼神中便含了些质疑,依旧不急不缓道:“朕的意思是,你我联手,铲除异端,日后封官加爵,让你堂堂正正过好日子。倘若你不肯与我联手,那天青门既已动了铲除天和会之心,怕是连赵帮主尚在孕中的孩儿也难能留得下活口……”
赵洪德却是真的怒了,柳眉是他心中最不容亵渎的存在,倘若谁人敢动她一根小指头,便是那碎尸万段的下场,管他是什么皇帝还是草寇!
豁地从腰间拔出一把长刀:“这却不由皇上操心,你的性命怕是也留不到什么时候!”
“嗖”
那刀才从鞘里拔出,却一枝长箭直直穿透镂空花窗从外头射了进来。
赵洪德才搡身一躲,外头忽又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呼喊声
“保护将军,捉拿乱党!”
“保护将军,捉拿乱党!”
带着火苗的利箭如密雨一般“飕飕”穿透船舱,舱内顿时燃起了呼呼火焰。附近的花船上亦传来女人们尖锐的高声呼救,有人跳入水中,有人中箭而亡……
“卑鄙!”赵洪德将刀鞘一甩,豁地向周少铭冲了过来,大手拽住他胸前的斜襟:“姓周的,枉我错看了你,原来你竟给老子下套!”
怕是中间出了什么误会!
“嘶”一只火箭从二人贴近的脸颊中间穿过,周少铭尚不及张口解释,慌忙将赵洪德一掌排开:“赵伯父小心!”
惊慌之下掌中力道有失敛藏,赵洪德重重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