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手被他死死扣住,握力大得整个椅子都随之战栗。

“所以……”她声调转冷,“你不同意我换一条活路?”

给母亲换一条活路。

眉间温柔的抚顺就要停下,却被他反扣住手腕。

“你图谋什么都行,但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爱我?”

穆斯卓焦急又费解。

“你说说你的择偶观也好,不符合的我都可以改……”

“你改不掉,你能入戏,全要靠我的演技。”

既然他打破砂锅问到底,那她也坦诚说清。

眼看穆斯卓不知所措的僵愣,白砚霜起身,娓娓讲清。

“我知道你有个心上人,我和她长得极像,所以,你对着我镜花水月,聊以慰藉。”

“不、不是……”

“嗯?”

白砚霜歪头,心底微动。

却只见他薄唇蠕动。

似乎有人掐住了他的咽喉,将藏于心尖的秘密狠狠掫起,又一次残忍的逼迫他在脑海中翻阅。

真的要说么?

真的能说么?

不信还好,若信,她会不会因为自己年少时的狂妄,更加厌恶自己……

犹豫喝慌乱交织,最后成了哑口无言。

半晌,连狡辩也没等来。

白砚霜垂眸掩下失落,泄愤般给了他一个推手。

穆斯卓踉跄跌坐进椅子,她又在转身间收敛情绪,坐上了他的双腿。

“问那么多不好听的话,不如多跟我讲讲,她喜欢什么、如何打扮、有什么小习惯。我可以演得很好……”

最后一字的尾音,被他忽然轻啄吞下。

藤枝锁树。他痴缠住她献吻。

原意是想用动作代替言语,却做得如同心虚道歉,自我催眠。

吻罢,两人额头相贴。

“继续做你自己就好,什么都不用刻意。”

他温柔言语,白砚霜回以一笑。

仿佛争执消除,无事发生。

但,隔阂已经先入为主。

她的笑容在他眼中像镀上了一层假面,就像他的深情在她眼中皆因那个虚无缥缈地白月光。

“笃笃笃”

忽然,敲门声戳破凝重的空气。

“小穆总,您订的午餐。”

穆斯卓起身去开门,将餐盒拿进来一一布置好,最后将筷子递给白砚霜。

漂亮的酱色排骨、红彤彤的白灼虾,和翠绿的猪油青菜。

丰盛的午饭,两人对坐无言,也不动筷。

终于,穆斯卓先放下了筷子。

“我下午有事,不在公司。”

“晚上如果你的腿不舒服,就别开车,打电话让徐二来接你。”

“小独栋有食材和便当,吃了饭就先休息。我回去的晚,不用等了。”

一边絮叨的嘱咐,穆斯卓一边起身。

“好。”

白砚霜点头一应,目送他往外走。

门板闭合发出闷响,压住了筷子坠落在桌面上的脆响。

如麻的情绪,令白砚霜指尖难控。

她早料到,将事情讲明,就会是如此结果。

但人总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只要存在妄念,就会把事搞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