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1 / 2)

她想,谁冷漠在前?交易这种话谁说的。你甩了人一鞭子,还不许人喊疼。冯至鸣,别人在意你,我不会。

他说,问个问题,除了陈剑,你还跟多少人做过。

她心抽了下,辣辣地疼,随即笑说:很多很多。你呢?

他说,很多很多。

她说,我们没意思。

他说,是没意思。

她说,从一开始就没意思。

他说,我也这么想。谁让你。

她猛然截住他,说:请你不要再侮辱我。给钱,我走人。

他说,现金没有,明天吧,我叫人送支票给陈剑。

她一耳光就上去了。啪地一声。很响亮。

心里忽然抖得厉害。嘴唇哆嗦着。她竭力睁大眼,对着天顶,防止眼泪下来。她不想为这种人哭。但似乎撑不住了,便急剧转过身去。

他忽然自后抱住她,抱得很紧很紧,脸贴在她光滑的背上,嘴唇轻轻地磨着,仿佛要呼进最后一口暖意。

就这么抱了一阵,她挣脱开他,爬起来,从包里取出那个吊坠,说:还给你。

他接过。而后,到窗前,开出一丝缝,顺手扔出去。

她怔怔地看。眼泪溢了出来。

迅速地,她抱了衣物去卫生间。

一番冲洗后,她出来,静静地对他说:从肉体始,从肉体终。再见。冯大公子,祝你幸福。诚挚的。

他说:也祝你。诚挚的。再见。文语声小姐。

36

夏天狂躁不安,可也有它的好处,容易受伤也容易忘却,来不及回味就不由自主卷入到下一场景,即使疼痛鲜明也转瞬即逝。而秋天的伤口,久久难以愈合。

那日晚,出了酒店后,语声在马路上孤独地坐。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她没听到。

这个世界怎么这么空旷,她对自己说,没有声音,没有人烟,怎么会这样。

我跑到哪里来了呀。

她不知道她的心在一瞬间空掉了。

等到她终于能听见声音,能看到人烟的时候,时间已到午夜。手机的电池已经耗光,处于关机状态。

而她面前的城市依旧活色生香。妖媚、诱惑、满是欲望。

她站起来,绕到酒店后头。她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转了一阵后,明白自己是要找回那个骨灰盒一样的吊坠。

找到凌晨,几乎抠遍了每一寸土地,她找到了。

她抹掉上面的泥土。塞到包里,撇了撇嘴,说:有钱,做慈善事业啊,在别人面前显摆,稀罕啊。

她回去了。

天晓白。她觉得自己应该睡一觉。爬到床上,却死活睡不着,又起来,找到那盒烟,抽出一根,点燃。烟丝的呛味迅速弥漫室内,有一点鸦片的沉溺,袅娜的烟雾又似无形的手臂,温柔的缠绕、又窒息的捆缚。

她沉浸去了。不久后指上有了星星点点的疼痛,蜿蜒进五脏六腑,麻痹灵魂,带来另一种无法言说的快感。

一场秋雨一场凉。

醒来时,雨依旧在下。

冯至鸣百无聊赖,披了件衣服靠窗抽烟。雨丝在路灯的映照下急如流萤。风像仆人一样,勤快地收拾一地的残花。玻璃窗上,雨痕蚯蚓一样蠕动下去,与窗框里的灰尘融合在一起,仿佛满腹沧桑的心事。

下午,有一个会。他和陈剑都参加了。

散会后,陈剑叫住了他。

我想和你谈谈。他说。

他点了下头。

他的狂郁和冲动早已交付了滚滚的夏日。这个秋天,他更多的是凄伤。与语声决绝后,他知道自己完了。

进了旁边一家酒吧。

他们自顾喝酒。不发一言。甚至不看对方一眼。仿佛两个偶然坐在一起的陌生人。

几大杯下去后。陈剑终于说话,却更似自言自语。

“人这一辈子真的做不了什么事,只会不断地犯下错误。爱人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