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剑说:大概吧。你累不累?他注意到语声的脸有些白。
“还好。金门大桥是死亡之桥对吗?据说,在这里自杀的人很多,因为站在这样气势磅礴的桥上会令人产生某种超世的幻觉。”
“有时间我带你去玩。很快就到了,待会你就可以舒舒服服睡一觉。不过恐怕很难会睡着。有16个小时的时差。”
“不要紧。”语声笑一笑,知道陈剑关心她。
下榻在硅谷一家酒店。SK的总部就在这里。
时间才到当地的清晨时分。朝阳正在爬山,东边红彤彤的,映在人群与建筑物上,有些老电影的模样,流光溢彩。
“天气真好。”语声看着粉色的霞光和蔚蓝的天由衷说。
“听说昨天是大雾。旧金山天气很难捉摸。”陈剑说。
他们一行五人,另还有他的几位手下。
吃了点东西,语声早早休息。
头昏沉,倦怠之极,睡眠却没有如愿降临。
大概是因为要见冯至鸣的原因吧,陈剑跟她说过,冯氏总部离此地不算远。他见到她会什么反应呢?她止不住兴冲冲猜想:难以置信,还是兴奋莫名,一个多月了,他瘦了还是胖了,洒脱依旧还是……哦,MY GOD,还是没收掉我的胡思乱想吧,省得明天长个熊猫眼让他取笑。
黄昏时分,陈剑敲门给她送晚餐。
“吃完接着睡。”他说。他心很细,知道她此刻根本懒得出去吃。
正要走的时候,语声叫住他。
“你们明天要跟律师洽谈?”
陈剑点头。
语声低声说,我明天想去找他。
陈剑说: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能不能等我把事情处理一下。
语声说,我没事的。也不想影响你们。你可不可以把地址抄给我。
陈剑略踌躇,出去了。
晚上再来时,他给了她三大张写满中英文对照的纸。除了冯氏的地址。还有她旅途可能会遇到的种种对话,譬如问路,譬如就餐,譬如求救。最后是他的电话和这边的住址。
她看得又感动又好笑,说:你把我当白痴。
他郑重说,你英语不好,又人生地不熟,还马大哈。明天不许背双肩包,这几张纸随时拿在手上,不要丢掉。
她垂下头,轻轻说,来前我突击了下英语。
他看她,往日的怜惜与今日的惆怅混杂在一起,目光复杂。一阵后,收回目光,说,要不要我帮忙问一下冯至鸣的电话。
她摇头,她不想太麻烦他,尤其是这种事。
他也没再多说,迅速转身,她看他背影,仿佛凋零的一抹。就是这样,有些情以为一辈子封存如酒,却不料,它终也会随时间消散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来找她,她已换好衣服,在梳妆。他在旁边默默看,而后对着镜子里的她说:很漂亮。她在镜子里捕捉到他的神情,只是淡淡的,时光不在,美丽不再为他。
“我已经叫好车。”他说。又反复交代,到后一定给他电话,无论见没见到,旅途自己注意,有什么不对劲的尽管给他电话,不要怕麻烦,也不要怕花钱。最后给她一沓美金。
她推脱不了,收下。
她没带什么东西,背一个斜挎包,外提一个纸袋。
他帮她提,说:什么?
她有点不安地笑一笑,说:吃的。有的是我做的,有的是超市买的。都是他比较喜欢吃的。不过,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喜不喜欢吃,反正我给他吃,他都说好吃。你,我知道你喜欢吃果冻。以后我看你,我给你带果冻。
他脸上有一丝落寞,嘲讽地笑了笑,说,有这样的机会吗?
“怎么没有?回去就给你买。”
“算了。那果冻跟以前的果冻又怎能相提并论。”
他的眼光落在她身上,一片收不回的惘然。
开了车门,她要进,他却又拉住她,神色有点踌躇。说: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