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一下鼻,说,真的。在另一个城市,我祝福你。每天我都会关注你的消息。你每成功一步,我就会告诉自己,咳,这么厉害的小子可是文语声以前的男朋友。
他点点头,无限伤感,然后说:语声,好好过,一定要找一个好好对你的人。至少要像我一样,会为你做饭,给你盖被子,给你买零食,每天给你很多电话提醒你不要丢三落四。
语声死命地点头,眼泪却还是出来了。
默默地吸。
他也在流。
明明还有爱。却无可如何。
她抽纸巾,给他擦。他吻了她的手。
她又擦自己。上面有他的眼泪,是热的。陈剑绝对不是坏人。陈剑是她爱过的人。她会记他一辈子,在心里。她想。于是笑。就像很对得起他。
告别的时候,他送给她一个戒指。说给她买的。想求婚来着。用不着,让她留个纪念。
她带了试了试,在早晨璀璨的光线下,钻面闪闪的,却刺疼了她。
很好看。她说。我有空就戴。戴的时候想起陈剑。
他惘然的笑,眼光在她脸上一点点摩挲。终于,点头,说:小丫头,一定要幸福。谁欺负你,告诉我。不快乐,来找我。陈剑永远属于语声。
语声眦着牙,想停住泪意,却又哭了。只能匆忙地跑进饭店。
没有走成功。刘总说,既然来了,就呆个把天走。
没别的事,她陪他游山玩水。
不愉快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日,在郊区的一个宾馆下榻。晚间,陪刘总游了会泳。而后各自休息。
她睡得早,渐入梦境时,忽然听得敲门声。
挣扎了一会,她去开门。刘总站在门口,推门就进来。脸上是腻腻的笑,说:语声,一直很喜欢你。回去后,你就升任我的助理。薪资不会低。我会对你好。我们……说着就扑过来抱她。语声连忙躲,说不行。刘总,你自重。
怎么不行。他却像跟她玩捉迷藏似的,又追赶她。情形很乱,屋子又小。她真被他扑到了。在他动手动脚时,她狠狠踹了他一脚,他嗷地叫了声,手一松,她趁势跑了出去。
穿着睡衣。在宾馆的园子里踯躅。冷得不行,却又不敢回去。
踌躇了几下,去服务台借电话打。
打给谁呢?她犹豫又犹豫。第一个浮起来的人她迅速灭掉了,因为愧疚。然后试着拨了秦心的号。
秦心听得她声音,一下嚷嚷起来:你这家伙还记得我啊,都以为你与我们恩断义绝了呢?
体谅我嘛。我也没办法。别生气了啊。语声哄。又说,帮个忙,我现在昌平,你来一趟好不好,我这地打不到车。大略把自己受骚扰之事说了说。
现在?秦心叫,这么晚,打车去郊区很危险的。
借一辆吗?老罗有车。
我想想办法。
那我等你。
放下电话,语声就坐在大堂等。心里乱糟糟的,就这样抛了这份工作走了?合适么?可不这样,怎么去面对他?她做不到坦然自若,即便厚颜跟回去了,恐怕以后那小鞋也够她穿的……
风从开着的大门堂而皇之地游进来,然后一头扎进她单薄的睡衣,与她肌肤来个贴身拥抱。冷得刺骨。她哆嗦了一下,只有抱紧自己再抱紧自己。
等了差不多有一万年,秦心还未到。她焦躁起来,准备到门口张望。
刚步出门,整个人彻底呆住。真是活见鬼了。迎着她走过来的人,居然是冯至鸣。身姿洒落,表情倨傲。神智再怎么恍惚也不可能看走眼。他,他,怎么来这个地方?下意识想躲,已经躲闪不及,她不得不装点出傻笑,话却一句说不出。
他靠她近些,眯着眼不屑地打量她,仿佛她来自外太空,片刻后才翕动嘴,说:哪个房间?
什么?
那个混帐住哪个房间。
你,你是来……
说啊。他似乎怒气冲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