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了。
离开。
无论舍不舍得,她已经没有办法了。
刚才他絮叨的时候,她想到了陈剑,那个雪夜,她跟陈剑在一起,他们做爱了。
又想到杜若。他和她必定也做过了。
就这样,她无法容忍,她爱了,爱得纯粹。所以无法容忍彼此的背叛。
我要回去了。她静静说。
真的放弃?他悲哀地瞅着她。
她心绪烦乱。内里很多种力量在拉扯她。拉得她摇摇欲坠,筋疲力尽。
头愈来愈痛,痛得什么意识都没有。她忙不迭摇着,说:我要去英国,我要忘了你,我不原谅你,永不。
然后直直往后退。
忽然哐当一声。头砸到了门,她痛得抚住头,说:你别过来,叫你别过来,我们结束了。猛然转身,开门,手却颤抖得开不了。
他三下两下跑上去,抱住她,抚她的头,然后不顾一切吻下去。
39
怀念是个最安静的动词,需要用一生去完成。
语声不知道她的生活是不是就这样了,一个人,携着影子在寂寞中奔波,将微笑留给世界,将孤独留给自己。心里那一块小小的影子,就好像伦敦的雾,年年袭击,年年不散。
很多个夜晚,她会排开烟,一个一个触抚过去,无声地弹奏内心的秘密。偶尔也会搭一个简单的房子,有门,有烟囱,她的手指从门中进,又从烟囱出。寂寞的游戏,让她打发时光。
她现在多了20根烟。是走前他给她的。
那最后一晚,她咬破他嘴唇突围而出。迷狂地奔了一阵,心忽然茫然起来,而后就像被尖锥刺了似的,一星星疼痛,最后疼成漫漫黑夜。她不舍得,她知道每离他远一步,她的未来就黑一分,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余力去寻找曙光。可还能怎样呢?她在夜色里默默克制,风呼啸而过,扬起满地的飞屑,而后没头没脑将她埋葬。
回到所在小区,已经是两小时之后了。她一身尘埃,满心创痍。然而,她要自己走下去。
进楼道的时候,突听有人叫她等等。
她愕然转身,没错,是他。
清寒的月色将小区里的枝干拉得凌乱纤长,他就被包裹在那一堆枝干的阴影中,脸色模糊难辨。
“我比你晚走10分钟,却比你快了1个小时10分钟。”他看着表说,语气似还有点兴奋,好像他们正在玩龟兔赛跑的游戏,谁赢有奖。
“过来。”他挥手,好像真的有奖,可她是失败者。
她慢腾腾走过去。靠得近了些,她看到他唇上还有她留下的血印,弧形,像一抹流血的月亮。
“疼不疼?”她说。
“你呢?没事吧?刚才一直很担心,可你的手机打不通。”他眼睛潮起来。
她没说话。
他开始从兜里掏东西。她盯着,很好奇,失败者会有什么奖励?
却是一包烟。
“你现在手头还有几根?”他问。
“恩?”她不解。
他说,你说烧掉所有的烟就忘掉我。是吗?
她不知道,忘不忘,烟说了不算话,由她决定。
“我决定戒烟,这最后一包烟留给你,希望你给我一包烟的机会,待我处理好我的事后,我去找你。”他将烟塞入她手里,她木讷地拿着,那上面有他的体温,暖暖的,她的心也仿佛在暖起来。
“你的手机呢?”他说。
“干什么?”
“看看。”
她无可抗拒地拿给他。他开机,把他的号码存入,说:你不存我的号,我非常生气。有什么事,第一个要想着通知我。
她撇嘴,弯弯的笑。
他也笑。而后握她的手,说:真凉。暖一点不?
她摇头。
他猝然抱她入怀,说:现在,暖一点不?
她连忙说好了。她知道如果她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