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生出心理障碍,都是因为她从小习惯了打压教育,更习惯了自己不如旁人。
承认自己的平庸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真的认了,反而心理平衡了,摆烂也能理直气壮,所以她的性子,反而比过去开朗了许多。
尉迟雅看她这样子,又忍不住好笑,“算了,不逼你了。我回头去附近几个衙署问问,看看能不能找到同伴吧。”
吃过饭,几人说笑着回到鸿胪寺,却发现这里的气氛不太对。
他们的公房外面还站了好几位同僚和差役。
众人忙收了笑,上前询问,“这是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倒是有人看到他们,即刻进屋通报,很快又出来道,“蒙丰祐,大鸿胪让你进去。”
蒙丰祐顿时面露不安,但也不敢拒绝,看了小伙伴们一眼,快步进去了。
一进屋,便见鸿胪寺的几位长官都在,神色也十分肃穆,让他心下更加忐忑。
他虽然是南诏王弟,但在大唐,其实还不如一些高官显贵家的子弟有面子,进了鸿胪寺,也只是做个普通的录事,这一年多来,经手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文书工作,应该不至于捅出能让这么多长官同时莅临的篓子吧?
好在下一刻,他就听到鸿胪寺卿说,“天兵刚刚送来的消息,南诏王薨了。”
“啊……”蒙丰祐呆呆地应了一声,面上露出惊讶、悲伤的神色,心里却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忙问,“怎么会?王兄尚未到而立之年,莫非是国中有事?”
“是病故。”鸿胪寺卿用一种十分沉重的语气说,“但南诏国内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蒙丰祐抿紧了唇。
他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这么说。
他那位王兄劝龙晟,以十岁幼龄继位,权柄自然落入了国中重臣手中。处处受困的南诏王因此养成了偏激、暴烈的性情。在他渐渐长大之后,便与执政的权臣闹出了种种矛盾。
那段时间,国内的气氛相当紧张,但后来回鹘没了,吐蕃也没了,大唐有了新的皇帝,天兵的足迹也抵达了南诏……外部局势几乎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反而促使内部变得团结。
劝龙晟趁此机会,在国中其他大臣的支持下,软硬兼施,夺回了原本属于他的权力。
但是跟他的政治手段相比,他的治理水平就相当一般了。
在蒙丰祐前来大唐留学的时候,劝龙晟就已经出现了宠幸奸佞、纵情享乐的迹象。这几年,随着他对权力的掌控逐渐深入,行事便也越发暴虐荒淫。
一个沉湎于酒色与享乐的君主,哪怕还不到三十岁,正当壮年,但忽然暴病而死,也不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
他一死,南诏国内留下的烂摊子无人处理,情况自然不妙。
不过蒙丰祐此刻心中的凝重,并不是因为王兄的死亡,而是为了自己。
鸿胪寺卿亲自来见他,当然不只是要当面将消息告知他这个家属,更是一种表态大唐希望他这个南诏王弟,能够在这件事里发挥一些作用。
虽然不知道他们想让他做什么,但这段平静的长安留学生涯,估计到此为止了。
这让蒙丰祐有些茫然不安。……
“那你岂不是要回国了?”等鸿胪寺卿带着人,蒙丰祐将情况告知自己的小伙伴们,金均贞立刻兴奋地问。
蒙丰祐看了他一眼,“应该是的。”
金均贞心头立刻生出了几分妒羡。
上国当然是繁华富庶的,各种好东西能晃花人的眼睛,根本看不过来,但毕竟是不属于他的。而且在这里,金均贞也很难感受到身为一国王子的尊贵与威严,他甚至都没法多收几个女奴!
虽然平时不能也不敢表现出来,但金均贞其实是很想回国的。
而且南诏国一片混乱,这时候让蒙丰祐回国,肯定不会只是回去看看,说不定大唐会扶持他当下一任的南诏王呢?
只要能多从大唐带回去一些好东西和技术,那在自己的国家当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