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的视野开阔了,听到看到的故事多了,自然就会对外面的世界产生好奇,想要出去看看,开个旅行社应该很有市场。

玩家做事随心随性,这事就这么嘻嘻哈哈地定下来了。

等这趟回来就开搞!……

一路走走停停,最后花了比预计多一倍的时间,这支探亲队伍才终于进入西域。

到了这边,一切就都变得熟悉又陌生。

陌生的是这些年来日新月异的变化,熟悉的则是斑驳的、曾经用鲜血守卫过的城墙,城中的建筑风格和布局,如今已经成为公共建筑、对百姓开放的郡王府,以及本地人的衣饰、口音、饮食等等。

总归来说,还是熟悉比陌生多。

而且听说他们回来,不仅那些回到西域定居的唐人齐聚龟兹,就是龟兹城里的原住民也很高兴,为他们举办了十分盛大的欢迎仪式。

大家载歌载舞、觥筹交错,欢庆到半夜。

这样的热情,显然极大地抚慰了老兵们的心。

宴席结束,大家都已经很疲倦了,回到住处,大部分人就沉沉睡去。

田队长却有些睡不着,索性穿衣服出了门。夜里的龟兹城不如白天那么热闹,也更符合田队长对这座城市的印象。

他沿着街道慢慢往前走,恍惚间自己似乎还是那个披甲执锐、浴血守护龟兹城的士兵。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登上了城楼。

城墙还是旧时的城墙,他却已经老了,不过是爬个城楼,竟有些喘息。

田队长找了个地方坐下,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一根芦管。

其实他是回到大唐之后,才学会了这种乐器上了年纪之后,很多活儿就做不了了,孙子孙女年纪渐长,上了学堂之后,他们这些老家伙就闲了下来,天兵就组织他们搞兴趣爱好班,练字、画画、演奏乐器什么的。

田队长当时一眼就瞧中了芦管。

因为他刚到西域的时候,军中有个老兵就会吹这个,每回都吹得人心里酸酸的。

所以在田队长心里有个不讲道理的想法,觉得这是属于西域的乐器,是他在河北之地,唯一能够找到的、不足为外人道的蕴藉。

这次回来,他也特意带上了他。

只是之前都没好意思拿出来,毕竟他吹得不好,至少远不如当年那个老军。

但现在忽然有点想吹了。

他将管子送到唇边,试了试音,就“呜呜”吹了起来。

吹的是那首已经刻入骨血的《从军行》。

吹着吹着,不只是心下酸涩,就连鼻尖也酸涩起来,田队长的气息有些不连贯,以至于曲子也变得断断续续,几乎不成调子。

他最终还是停下来,抬手擦了擦眼角,掩饰般地自言自语,“唉,老了,吹个曲子气息都接不上了……”

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我觉得挺好的。”

田队长转过头,就见章立早正站在后面不远处,不知来了多久了。

他顿时不好意思起来,清了清嗓子,“你怎么来了?”

“听见乐声,就过来看看。”章立早说,“田叔你原来还学了这个,我都不知道。”

“就胡乱学的。”田队长将芦管收起,强作镇定,“村里有人搞什么兴趣班,我也跟着瞎掺和,学得不好,见笑了。”

“已经挺好了,我就不会任何乐器。”章立早说着走了过来,在田队长身边坐下,问道,“田叔你怎么没睡,这一天下来不累吗?”

“睡不着。”田队长说,“小章,你那酒还有吗?”

章立早一听,就知道他是想谈心了。

只是说不出口,要借酒壮胆。

他没有带酒,不过没关系,章立早让田队长稍等片刻,自己一溜烟儿跑下城墙,没一会儿就拎回来了一壶酒。

这酒没有上回的烈,可是田队长还是灌了一大口,就露出迷蒙的表情,用那种醉了酒的语气说,“我今天真高兴,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