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家人，也没有家产，不知跟谁学了一手修补锅碗瓢盆的手艺，便以此为生。

虽然有心向学，可是在天兵出现之前，胡令能连书都接触不到几本，条件可谓比贾岛还差。所以，他看起来是个超龄学生，可是他正儿八经用来读书的年纪，比这些新生要少得多。

天兵来了之后，百姓的日子是好过了很多，但胡令能一边读书一边兼职，自然也存不下什么钱。

他之前就打听过国子监的考试，一心以为考试成绩名列前茅，就能免费入学，结果到要报名入学了，才发现今年改了政策。

“谢谢你的提醒。”玩家从荷包里抓了一把糖递给尉迟雅，“这个给你和你的朋友们吃。”

尉迟雅说得很小声，显然是为了顾全胡令能的尊严，玩家当然也没当着大家的面说这事，过去跟胡令能说了几句话，然后推着他进了院子，来到左边的厢房前，“看看这是什么？”

胡令能抬头看向挂在那里的牌子，见上面写着，“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免息助学贷款办理处。”

“免息助学贷款？”他将这几个字念出来，像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就是你可以在这里借贷未来五年的学费和生活费，毕业之后五年内还清，便不收一分利息。”玩家说，“陛下可是单独从内库划出了一笔钱，用来办这件事。这下你总能放心了吧？”

胡令能低头算了算账，五年的学费生活费，加起来大概五六十贯。

放在以前这当然是天价，但现在，就是别的什么办法都没有，一个农人只要侍弄好自己分到的十亩地，一年也能有几贯的结余。

胡令能虽然没有地，可他只要国子监毕业，就是什么官职都考不上，去给商人做账房、文书之类的活计，一年也有二三十贯收入，还这笔账不难。

想着想着，他忽然红了脸，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编的借口已经被对方看破。

他一时说不出话，只能朝着玩家一个劲儿鞠躬。

“好了好了，别多礼了，我可不敢受。”玩家连忙往旁边让了让，说，“你要是真的感激，就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取成为一个对大唐、对朝廷、对百姓有用的人才。”

她只是随口上价值，但胡令能却是郑重应诺，“我会的。”

玩家带着胡令能回到报名处，这边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看到她们过来，就有玩家打趣，“这谁啊，你这么重视？”

“小胡，胡令能！”玩家把人往前一推，堂堂介绍。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没听过，谁啊？”

“咳咳！”玩家清了清嗓子，“听好了蓬头稚子学垂纶，侧坐莓苔草映身，路人借问遥招手，怕得鱼惊不应人。”

“哇！”其他人纷纷给面子地鼓掌。

在大唐，能背诗尤其是当着正主的面背诗的机会真的不多，还得是人尽皆知的诗句，那难度就更高了。

但胡令能做到了！

虽然应该没几个人记得他的名字，但这首诗绝对能名列小学生必背古诗词排行榜前列。

一片欢喜之中，胡令能的头却越来越低，视线死盯着地面，恨不得原地裂开一条缝，让自己能钻进去。

??[285]番外八 万国贸易会:“大唐境内免运费，江浙沪除外。”

“这位同学是走读还是住宿？”负责登记的老师视线在尉迟雅等人身上扫过，说道，“住宿费四人间每年五百文，八人间每年二百文。”

尉迟健愣了一下，连忙问道，“是四个人住一个院子的意思吗？”

“是四个人一个房间。”

“这……”尉迟健回头看看妻子，又看看女儿，“要不咱们就走读？”

“我住宿。”尉迟雅忙说。

其实中学堂时，学校就有宿舍，但家里觉得她年纪还小，根本没考虑过，且学校的宿舍数量少，也要优先那些从外地过来的学生。现在自己也是大姑娘了，以后无论出仕还是办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