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套路雁来当然不会接,也没有必要。
但毕竟是尚黎谢成为自己人之后提的第一个要求,直接拒绝好像有点太冷硬了,她想了想,道,“我年纪轻,还没教过学生呢,可不敢误人子弟。不过我们大唐的国子监有最好的老师,又有许多同龄人可以互相切磋,若是尚多热愿意,我可以推荐他入学。”
尚黎谢略有些失望,不过本来也没有报太大的期望,能把儿子留在长安城也不错。
他立刻朝尚多热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谢过殿下。”
尚多热站起来,躬身朝雁来行礼。
雁来点点头,视线朝文官所在的位置扫去,口中道,“韩祭酒。”
应声而起的却不是韩愈,而是张籍,“禀殿下,韩祭酒已经启程前往西域了。”
“不是让他等过了年再去吗?”雁来无奈。
之前她鼓励大家外放去做地方官,在实践之中检验自己的所学,不要闭门造车,得到了十分热烈的响应,大部分人都愿意出去。
不过考虑到种种情况,雁来还是留下了一部分人。
比如孟郊年纪大了,不适合在外奔波;白行简和柳公权的兄长已经在外做官了,他们可以留下来照顾家人;韩愈则是大唐少有的会教、也愿教学生的人,与其去潮州给鳄鱼写文章,不如留在长安教书育人。
雁来接下来要普及教育,虽然可以给玩家发任务,但终究还是需要原住民来承担起日常的教学任务的,好老师的培育刻不容缓。
至于潮州的鳄鱼,就留给兴致勃勃要去野钓的玩家吧……
韩愈对这个任务倒是欣然接受,还建议雁来可以征兆那些隐居在名山大川,收徒授课的儒师入朝。
雁来也告诉他,普及教育这事,玩家已经在西域做过试点了,总结出了不少经验。
韩愈当即就表示想去西域看看,雁来同意了,但也说快过年了,而且这个天气赶路非常辛苦,让他不必着急,年后再启程,没想到他还是偷跑了。
张籍含糊道,“韩祭酒心系学子。”
其实是李贺等人回来之后,韩愈听他们说起西域的种种情况,越听越心痒,实在等不下去了。
“那这个学生就交给你了,张司业。”雁来温和一笑,“虽然是我举荐的学生,不过你们该怎么教学生就怎么教,不必看我的面子。”
尚多热:“……”
雁来又对尚黎谢道,“玉不琢,不成器,学生亦是如此,若是姑息纵容,如何成才?”
尚黎谢当然点头称是。
周围原本还在蠢蠢欲动的众人,瞬间心如止水。
把孩子塞进国子监,他们自己就能做到,既然开了口,图的不就是雁来的面子吗?……
宴会结束,时间已经不早了,但雁来还是让人将尚黎谢请了过来。
之前一直都是公开的场合,有很多话都不适合说,这会儿一切尘埃落定,也就能放下心来谈话了。
尚黎谢到了延英殿,看什么都暗自纳罕。
不是因为这里太过富丽堂皇,恰恰相反,殿内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反而显得很家常,入口处垂着厚厚的门帘,开门进去,左右各有两排桌子,桌子后面是两排架子,桌上、架子上都是一摞摞的奏折和文书,让原本宽阔的空间都显得紧凑了很多。
绕过一扇屏风进入里间,雁来的桌子摆在东边,西边又是一排架子,也是堆得满满当当。
总之,这掌控整个大唐的权力中心,看起来更像是一间普通的书房,虽然过于忙碌了一些。
殿内十分温暖,尚黎谢穿着一身厚衣服,很快就开始冒汗。尽管他竭力不表现出来,但雁来还是叫来了一个翰林学士,领着他去后面的罩房里换了轻便的衣物。
再坐下来,尚黎谢便忍不住说起了取暖的事。来的路上,他就总能看到驿站的人更换蜂窝煤,据说这东西十分耐烧,价格也便宜,普通人家也供应得起。
尚黎谢提起这个,当然是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