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名将李晟的外甥,自幼跟随在舅舅身边征战,和李愬、李愿等李家子弟一起长大,一路顺风顺水地走到今天,所以自视甚高,本来就对所谓神女化身、召唤天兵之类的说法嗤之以鼻,觉得都是故弄玄虚。

作为勋贵的一员,他对天兵的不满更是由来已久。

这几个月,天兵在朔方境内到处折腾,更是一直在挑战王佖的神经。尤其是清丈田亩这一条,更是踩到了王佖的底线。

作为一个治军苛刻贪酷的将领,王佖在朔方的作为,跟李进贤在中受降城并无不同,甚至犹有过之。已经揣进他兜里的东西,自然见不得人伸手去触碰。

他对天兵的忍耐本就已经到了极限,现在,天兵拦截大军的行为就像是一颗火星,终于将这个炸-药桶点燃了。

“打就打!真当我怕了天兵吗?”王佖越想越气,直接站了起来。

他之前一直没有行动,一是因为要观望朝廷的态度,二则是被就在隔壁做夏绥银宥节度使的表兄李愿压着,不许他轻举妄动。

如今天兵挑衅到脸上来了,他哪里还能忍?

“王兄!”负责率领夏绥军的窦缓连忙把人按住,“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不是我不愿忍让,你也看到了,他们挡住去路,存心要跟我等过不去。若是贻误军机,朝廷怪罪下来,谁担当得起?”王佖义正言辞道。

窦缓心想平日里朝廷想要调动藩镇的军队,大家不也都是能糊弄就糊弄吗?这回皇命还没到,急什么?

王佖自恃勇武,想要争抢战功,但窦缓却是不想跟回鹘人打的。

被天兵拦住了不是正好?到时候照实说便是,陛下和朝中诸公也怪罪,就让他们去找天兵。

不过这些心里话,他当然是不敢说的,只能赔笑道,“道理我自然知晓,只是出来之前姐夫有交代,天兵必然也会有所动作,令我不得与他们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