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都不必说了。

雁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并且坚定地走在路上,而且那条路还肉眼可见的光明。虽然郭昕心中的那些顾虑并不会因此就彻底消泯,可是此时提起,却又显得多余。

自古以来,变革总会面临着对一部分旧有势力的清洗。

天兵的存在,已经将变革所带来的阵痛降到了最低,比他想的更加周全,他又还有何求?

郭昕只好又给她斟了一杯茶。

他自己也饮了一杯,而后长叹道,“唉,现在的年轻人啊……”

雁来面含笑意,反问道,“义父年轻时,又是什么模样?”

郭昕微微一怔,眼中露出几分怀念,“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总喜欢标新立异,因此为俗人所轻,唯有二伯(郭子仪)最看重我,常以古语勉励曰:‘健犊须走车破辕,良马须逸鞅泛驾’,怀才抱器者,自当异于常人。”

雁来点头,“可见自古及今,年轻人都差不多。”

郭昕无奈道,“我是想说,现在的年轻人啊,比我那时厉害得多了。我已经老了,这天下,终究还是要看你们年轻人啊……”

说到最后,语气中不无失落,却又暗藏期冀。

他本该死在元和三年的龟兹城,能够活到现在,亲眼见证那个新时代的到来,已经没什么可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