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钱!

这一刻,李纯终于感受到了祖父对于金钱的那种热切与贪婪。

人的想法一旦出现倾向,无论再怎么掩饰,也多少都是会露出几分端倪的。何况李纯身为皇帝,其实不太会、也不太能隐藏自己的想法。这段时间,他频频前往校场看神策军演武,又不断翻看与财务相关的旧卷宗和奏折,根本瞒不了人。

俱文珍第一时间察觉到了皇帝的这种变化,稍稍一想,也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其实俱文珍多少可以理解皇帝此刻的心态。

那种急切地想要抓住什么的感觉,在被打压的那两年里,他已经十分深刻地感受过了。

但当时他还能看准时机,成为皇帝手里的刀,现在的皇帝却根本无处借力。

不过对俱文珍来说,这并不是坏事。

皇帝有了危机感,才会需要他们。

缺钱花这种事,皇帝是不会对李吉甫说的,只有他们这些宦官,才能放下身段,去替皇帝敛财。这是无论李吉甫风头再盛、再得圣心都无法改变的,也是俱文珍正在等待的机会。……

在这件事情上,所有的宦官都是利益共同体,俱文珍干脆将宫中各个派系的人全都请了过来,共同商议。

不过情况是这样的,宦官虽然很会捞钱,可他们平时都是给自己捞的啊。虽说也会时不时地进奉一部分给皇帝,但是要他们直接把能够传家的产业献上去,那大家还是有些犹豫的。

我的是我的,皇帝的是皇帝的。

皇帝都富有四海了,而我只不过捞了一点小钱,这是我应得的。

不止是文臣们会这么想,宦官也一样。

对此俱文珍也不意外,虽然他自己是权欲大于贪欲,但道理都是相通的。

皇帝让李吉甫介入神策军的改革,分薄他手中的权力时,俱文珍会感到警惕和愤怒,那他自然也不能指责这些人太爱财,强求他们将家产献上。

“罢了。”他摇头道,“那就去打听一下哪里有擅长理财的人,举荐给陛下,若当真可用,对你们也没有坏处。”

“擅长理财的人没有,倒是有一大笔现成的钱财,只不知陛下会不会收了。”一个宦官忽然道。

“这话怎么说?”俱文珍来了兴趣。

而提起这件事,在座的居然有不少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