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是短寿了。

所以他并不认为自己会发病,就算会,也不可能是三十多岁的现在。

但是那天,雁来在宫宴上一箭射穿俱文珍头顶的福橘时,李纯在极端的愤怒之中,第一次感受到身体不由自己支配的那种感觉。

惶恐无极的他,就在那一刻,忽然理解了自己的父亲。

李诵的所有沉默、隐忍和顺从,全都是因为无可奈何,而那场革新,就是他给出的唯一的抗争与反击。

最后他没有败给宦官,没有败给世家,没有败给朝臣,而是……

败给了自己的儿子。

李纯踩着亲生父亲上位,那时的他是如此骄傲、昂扬、自信,却根本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直到他发现自己正处在跟父亲一样的境地之中,放眼四顾,却找不到一个真正可信之人。他不信宦官、不信朝臣、不信后宫、不信宗亲、也不信自己的儿女。

他……不敢信。

因为他自己亲手摧毁了这种信任存在的根基。

从那一天起,他就已经成为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只是直到此时才终于意识到,于是那迟来的惶恐击中了他的心脏。

所以,当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出现异样时,第一个念头就是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