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当年郭子仪上书,请求皇帝遣使巡抚河西、安西之地,还举荐了自己的侄子郭昕。谁知道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直到建中二年六月,郭子仪病逝之后,借道回鹘的安西使者才风尘仆仆地赶到长安。

那时郭贵妃只有三岁,可是家人们那种悲喜交加、无法形容的神情,却给她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如今总算是有了好消息,祖父泉下有知,也当含笑了。

又过了一会儿,郭贵妃彻底冷静下来,这才抬头看向掌事女官,“来报信的是谁?重赏。”

掌事女官点头应下,过去发了赏钱,把人打发了。

等她回来,郭贵妃才看着眼前的雨幕,皱眉问,“是我们派人去打探的消息,还是他自己来的?”

掌事女官知道郭贵妃素来谨慎,不愿做这窥伺帝踪、打探机密消息的事,连忙道,“娘子放心,是他自己来的,奴已问过了,说是各处都得了消息,不独我们这里。”

郭贵妃闻言,眸光渐渐变得沉静,又转头去看雨。

是这皇宫就是四处漏风,还是皇帝故意放出的消息?

她恍惚了好一阵,才又回过神来,问道,“还有别的消息吗?”

“有的。”掌事女官方才是挑着要紧的、或者说郭贵妃最关心的部分说,这会儿听她问起,就从头将那小内侍送来的消息说了一遍。

“这……”郭贵妃听得目瞪口呆,“这说的到底是军情,还是话本?”

女官其实也很震惊,不过她们在宫里服侍人,第一条就是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不管面对什么情况都能保持本分,所以直到郭贵妃开口,她才跟着附和道,“可不是?奴心里也犯嘀咕呢。可这是从紫宸殿出来的消息,总不会是假的。”

郭贵妃一怔,忽然有些明白皇帝为什么要故意往外透露消息了。

这种事,不论真假,拿到朝堂上议论都不合适,最好是当成小道消息来传。至于真不真、信不信,恐怕要等安西军的使者进京,才能见分晓。

想到这里,郭贵妃又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

郭昕还活着,还能归老长安,这自然是好事。但背后牵扯的事情太复杂,对郭氏来说,也不知是祸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