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她能被郭昕收为义女、委以重任,又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做出诸多大事,必有过人之处。若因为她年轻,又是女子,就生出轻视怠慢之心,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龙授这般想着,态度越发谦恭。

一场打完,雁来将手中长槊交给白真珠,从另一个亲兵手中接了帕子,一边拭汗,一边往他们这边走,然后直接从台上跳下来,笑着朝他招呼道,“怠慢大王了。”

龙授连忙低头,口称不敢。

他没想到雁来会这样“不拘小节”,难免有些不自在。

可是转念想想,若她是个男子,在校场这样的地方跟自己见面,不摆架子、不用礼仪,那就是表示亲近,是龙授求也求不来的待遇。如此,又怎能因为她是女子,就觉得这样不合适呢?

上位者没有什么合不合适。

再说,雁来也不是普通女子。身为“天兵”的主人,她虽是肉体凡躯,但终究与凡人不同,自然也不受那些世俗的条条款款束缚。

龙授自己说服了自己,态度也渐渐放松下来,“能瞻仰雁帅英姿,是小臣之幸。可惜小臣年事已衰,力不从心,不然早就忍不住开口,请雁帅赐教了。”

真会说话啊……雁来打量了他一眼。

听着是奉承,其实是趁机说出“年事已衰”这四个字,表明自己没有任何争权夺势之心。

难怪能在吐蕃人手下做事。

对方如此识趣,雁来也省了不少事,所以她脸上的笑容也更真诚了,“听闻大王家中有不少子侄,都很有才干。若是大王愿意,也可以叫他们出来做事。”

龙授大喜过望,“多谢雁帅!”

他虽然一早就打着“拨乱反正”的心思,安文静也确实在拿下焉耆城的事情上出了一份力,但是龙授也没指望凭借这点功劳就能如何。

明眼人都知道,如今这座城,是雁帅的城,是天兵的城,却唯独不是焉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