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容扔完粉笔,才意识到这个, 她?冲余斯年?抱歉一笑, “抱歉,老师。”
而后,她?走上阶梯, 回到最后一排坐下。
她?看着讲台前方,只见他对她?的答案给与了肯定,而后顾及到其他学生水平,又展开拆解了一遍她?的答案所代表的思路过程。
他的声音很好听,讲课时虽然不带感情,但是专业度极高?,他不是那种啰里八嗦对着ppt讲不清一个概念的大?学水课老师,他的知识点和思路都简单明?了,咬字清楚,声线勾人。
他讲述的知识点不一定会落在人脑子里,但他的声音一定会落在人的心上。
沈朝容突然可以?理解这里人满为患的原因?了。原来受欢迎的不是物?理学,是他。
末了,他的目光在教室逡巡一圈,如沐春风道,“距离下课还有5分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直接提出来。”
沈朝容举了举手,“老师。”
他挑眉,“嗯?”
“我有一个问?题。”她?笑得?很好看,但是熟悉沈朝容的都知道,她?这人笑得?越好看,大?事越不妙。
余斯年?的眉心一跳,只听她?娓娓地说,“教授,有没有可能?,物?理学只是人类的一厢情愿。这些用来解释现象之所以?发生的公式和原理,或许只是人类非要加诸在现象上的因?果关系?物?理学家们穷尽一生要研究的,有没有可能?,只是宇宙天地微不足道的,没有因?果关系的一瞬。现象就是现象,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她?略一挑眉,温和的笑容透着些许腹黑。
哇!!!
众人哗然。
就算是物?理学之父来,也一时之间难以?回答这个问?题!这个女孩,究竟是谁?一个问?题,竟然犹如手术刀刀锋般锋利,直击物?理学根基!
这绝对是不做学问?的人,问?不出来的问?题!
但是这位年?轻的教授几乎对答如流,“物?理学并非不存,而是真理以?人类的认识形式重?构后才被认识,当然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康德说的。”
他没有甘于下风,继续道,“我想告诉各位的是,科学,是一个探索的过程,人类或许穷尽时间和精力,也无法得?到一个答案,也无法解出莱特数学问?题的最终公式,但是,我们毕生所追求的,只是不断地探索拓宽认识的边界而已?。”
人各有路,他无意于启发任何人,只是他站在那里,便对很多人形成?了降维打击。
他的话,令人深思。
他的履历,令后生崇拜。
他的目光总能?跳过央央人群,找到她?,准确无误地落在她?身上,至此目不斜视。
那一瞬间,沈朝容发觉自己似乎有点儿记得?他。
初中毕业典礼那会儿,也有一个少年?,长身玉立在舞台,那时沈朝容被老师叫去办公室帮忙登记分数,只朝上方匆匆一瞥,便离开了。
一中就那么小,沈朝容突然十?分确定肯定,自己和他,遇见过。
此刻,他穿过人群与她?对视,声音十?分好听,“做学问?的人,是不怕真理无穷的,因?为进一寸有一寸的欢喜,真理是无穷的,但只要不放弃够执着,进就是必然的,这就是在座各位坐在这里的原因?,不是为了成?为物?理学家、生物?学家、哲学家,而是为了找到各自的那份欢喜。就像人生一样,在所有的不确定中,找到那一份肯定。”
“那教授,你找到你的那一份肯定了吗。”震撼中有人好奇地出声。
“嗯。”他点头。
后生颤颤道,“难吗?”
“我的肯定就在那里,吸引着我,散发着如月亮般皎洁的引力。所以?……不难,看向她?是一种弃暗投明?。”
哇!!
学生纷纷猜测,底下一片纷纭。
恰逢下课铃响起,不等所有人追问?,余斯年?弯了弯唇,他的眸光漆深,将鼻梁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