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他的语气很温柔,似乎还有几分怕触及到不好的事情的慎重,“重组家庭?”

沈朝容想了想说,“也可以这么说”

“为什么?”

“我现在的爸,我,沈朝阳和沈朝阳妈妈,组成了新的一家四口。”

“现在的爸”,余斯年捕捉到这几个字,并复述。

“以前的呢。”他问。

沈朝容抬头,看向他。

他实在是很会问问题,那双眼睛仿佛有洞穿一切的能力。

沈朝容不是个习惯跟别人剖析自己的人,但面对余斯年的问题,她似乎也不太排斥,大概是他的语气和口吻不带一丝加以评制的意味吧。

两人的对话流畅得,仿佛已经认识了足够之久。

沈朝容思考了一下,“是我的亲生父亲,死了。”

她描述死亡是那样的直白,甚至没有用“逝世”、“去世”这样委婉的字眼替代。

闻言,余斯年没说话。

他的安静让沈朝容手中的笔稍稍一顿,然而她没抬头,只是开口解疑,“我7岁的时候死亡的,救护车来时已经没有任何挽救的可能。之后我的亲生母亲把房子贱卖,带着我改嫁,嫁给了现在的爸爸。”

她抬起头,对上余斯年幽深的眼睛,笑着继续,“不久,他们感情也迅速破裂。就在我8岁时,她远走美国,并没有带上我。养父是个有责任心的人,不忍心把我撇去孤儿院,后来再娶也带着我,再娶的人就是沈朝阳的妈妈。”

余斯年:“对不起。”

她面上没什么表情,“为什么对不起?”

她的口吻很淡,好似这个纤细的身体,已经接受、承受了这一切。

生活给了她什么,她就拿着。

生活拿走了什么,她就看着。

仅此而已。

“是代替这个世界向7岁的沈朝容说的,对不起。”他的声音很轻,“走到今天,辛苦了。”

那一刻,沈朝容的身体僵直。

仿佛有一只柔软的手,试图在擦拭她灵魂深处的

淋漓鲜血。

房间很安静。

她笔尖仅顿住一两秒,便松了下来,神情过分温和地朝余斯年看过去。

两人视线隔空相撞,沈朝容勾唇,“没关系。”

她的语气像是春天的一场雨,温热动听,让人不由自主听得入迷,“昨天的暴雨”

余斯年享受听她说话的时刻,忍不住为这样的时刻着迷。

她继续在画纸上勾勒着,只听她继续说,“淋湿不了今天的我。”

余斯年眼中划过十分明显的意外,瞳孔里倒映着少女无比温和的容颜。

他能感觉到,支撑她身体的那根脊梁,身经百战后依然镇定挺立。

人们总说,过去某一场雨,会造成一生的潮湿。

可是她却不那样说,她说

昨天的暴雨,淋湿不了今天的我。

余斯年感觉自己内心的某个地方,被震了一下。

他情不自禁地想,她一定是个让人为她骄傲的女孩。

天边逐渐翻起一轮新的鱼肚白,早上六点的闹钟响起,沈朝容恰到好处地收了最后一笔。

“可以给我看看吗?”余斯年问。

她拿着纸稿递给他,他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正下巴微抬看着沈朝容。这时沈朝容才想起还没给他“松绑”。

她放下纸稿,蹲下,给他解开领带。

她的头发顺着她蹲下的动作耷拉下来,扫过余斯年的手,少女身上独特的香味袭来,好闻得让人贪恋。

很快,她把领带解开起身。

许了绑太久了,沈朝容看见他的双手留了一道痕,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抱歉,委屈你了。”

突然,她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沈朝容拿出手机看了眼。

【这边入学offer已经申请好,小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