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令子得令退下了。
此后半个月,后宫一片宁静。
泊春照旧盯完洒扫宫女回殿内,不停纳闷:“都过了这么多天了,怎么还不动手?”
早早有了动作,她也好早早将人赶出东宫!
泊春近些天,可被满枝和小令子依次抓去解释了一番。
为什么故意挑曾在唐景颜身边伺候过的人来东宫因她与太子妃有旧恨,下手的话,合情合理。
且她与唐景颜关系匪浅,保不定就是听了唐景颜的命令,还能顺带将成远侯府拖下水。
泊春听后,强行忍下为难她的念头,只日日盯着她在外扫雪清泥。
别跟泊春说什么故意为难人者非君子之类的大道理。
她在林家时,年年给唐景颜院子和整个林家花园扫雪。
她被故意为难时,怎的不见有人站出来阻拦?
林净月正拆书信,倚在窗边观看,近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形状粗犷的手炉。
这手炉不像京城中盛行的那样,由金银制成,而是由北疆一带独有的木头打造。
是太子进了北疆范围后,闲来无事,亲手制作的。
就连手炉上裹着的一层不算精致的布,也是太子买了北疆的成品,一一裁剪过后而成的。
林净月一边看信,一边回了泊春:
“你且等着就是,既然人被送了来,早晚会动手。”
泊春搓了搓发凉的手,见满枝给太子妃披了件纯白狐皮制成的大氅,点了点头:
“奴婢知道了,太子妃可要喝盏蜜羹润润嗓子?”
“不必,你和满枝都坐,殿内有地龙,还算热乎。”
泊春和满枝前后坐下后,又低声嘟囔起后宫的事。
最近郁青青在后宫颇为受宠。
听小令子说,泰丰帝每个月去后宫的次数都是定好了的。
偏生近半个月连连翻郁青青的牌子,就算不过夜,白天也会到她宫里一趟。
还带她去梅园赏雪。
郁青青自是非常得意,后宫妃嫔们有一个算一个,通通得罪了个干净。
甚至几次侍寝过后,仗着自个儿得宠,公然不去皇后宫中请安。
泰丰帝对此,也不过一笑置之,还为郁青青说话,说什么她年纪还小,礼数有不周到的地方,还让皇后多教教。
“尤其前天晚上,听说陛下翻了孟贵妃的牌子,却在半道上望见月影清辉洒在雪地,当即转道去了郁青青殿中,气得孟贵妃一整天气不顺。”
泊春兴致勃勃说着从小令子那儿听来的八卦。
满枝看她一眼。
也就泊春,敢在太子妃面前,公然说这些琐事了。
林净月放下太子随八百里加急送回的书信,又拢了下身上的白狐皮大氅:
“既然知道她得宠,就少说两句,毕竟太子不在宫中,万一真起了争执,吃亏的也是我们。”
“……奴婢知道了。”
林净月望着殿外,突发奇想:“满枝,你去把小令子喊来。”
小令子还当太子送回的书信里,写了什么要紧的事,却听太子妃问他:
“你可知道太子殿下被陛下赏赐的那座行宫在何处?闷在东宫数日,甚是无趣,今日得来大胜的消息,我想出宫散散心。”
小令子一听,就猜太子妃是在记挂太子呢。
他可听太子殿下提过,今年下雪的时候,带太子妃到行宫赏雪看梅花。
“这处行宫离京城不远,里头还有一池温泉,在室内,还种了些温泉菜呢。太子妃既然有心,奴才这就让人去准备。”
林净月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平静地道:“到时候你们都随我去行宫,好生休息一番。
泊春,研墨,我这就向父皇请旨往行宫一游。”
换做旁的时候,泰丰帝不一定会应允。
但北疆第一次打了胜仗,又得太子家书,此时上请,泰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