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颜与周肆然的亲事,是在她回侯府之前定下,而非我侯府苦苦求来的。
这位夫人还没当上侯府千金的婆母,就如此态度……
本世子倒不敢再与探花郎结亲了,免得有人仗着自个儿是探花郎的母亲,在侯府肆意撒野!”
周母一听,顿时有些不乐意,委屈着一张脸看向周肆然:
“肆然,娘来了侯府半个时辰,就说了一句话。”
周灵然和周随然被那叫泊春的丫鬟吓了一跳,这会儿瞧见周肆然,可算松了口气。
你一句我一句地帮周母解释起来:
“大哥,娘刚刚说的这话,槐水巷子的女子个个都听得进去,这位太子妃未免太过娇气,连句实话都不爱听。”
“况且老夫人在此,她身为孙女,竟叫老夫人也向她行礼,岂非不孝不义,颠覆人伦?!”
太子妃算什么?
嫂子可都跟他们说了,太子是个瘫子,早晚得被废!
嫁了个早晚得被废的瘫子,有什么好得意的?
“大胆!”泊春气冲冲就要喊侍卫将人拖下去,杖打五十大板!
林净月扫她一眼,泊春顿了下,没有再开口。
周肆然没有回应,单膝跪向林净月,低头抱拳:
“此事是小民的家人做的不对,太子妃若要惩罚,小民,但求替母受罚。
至于其他两人,自行担责,任由太子妃惩处。”
见周肆然突地跪下,周母三人都懵了。
不就是一个注定被废的太子妃?
肆然/大哥用得着如此尊她敬她?
林净月视线一一扫过周母,周灵然和周随然。
还是跟上辈子一样,一个仗着长辈的身份挑刺,一个处处拿她与别人比,一个借孝道逼她不敢与周母起争执,逼她服软求全。
在所有人紧张的视线中,她突然笑了一下:
“景颜跟着刘嬷嬷学了几天的规矩,你来说说,他们的话,错在哪里。”
郑津记起唐景颜前些天误会刘嬷嬷故意苛待她,不由得狠狠剜了她一眼。
唐景颜苦着张脸,温声道:“刘嬷嬷教导的东西太多,不知太子妃说的是……”
“就……刚那小子,说我不该受了老夫人的礼,是谓不孝这一条。”
唐景颜强忍怒火,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给说这话的周随然解释:
“‘天地君亲师’,君在前,亲在后。太子妃如今已是皇室中人,莫说祖母,就是成远侯见了她,也得恭敬行礼。
否则,就是不敬皇室,不敬君王,以下犯上!”
周随然脸‘噌’一下,变得惨白。
他向来不爱念书,也就前段时间林景颜出银子,将他送进一间极好的私塾,才念了几句孝道规矩。
今日来了侯府,他本就底气不足,便卖弄了几句文采。
谁知……
周肆然厉声喝道:“还不快跪下磕头!纵是你等有眼无珠没认出太子妃,但错了终究是错了,快向太子妃认罪求宽恕!”
老夫人和郑津轻轻点头,觉得周家人虽不怎么样,但周肆然的态度,还算诚恳。
知错就改,倒也……
林净月却嗤笑一声,周肆然果然还是那个周肆然。
看似对家人严厉,实则不过故意偏袒。
上辈子周随然故意撞倒她、害她跌伤了胳膊时,周肆然也是这么做的。
当着她的面,让周随然跪下,再拿棍子打的周随然嗷嗷叫。
如此一来,她就不好再计较。
毕竟,周肆然为了她,连亲弟弟都狠揍了一顿。
她再不原谅,岂非心胸狭窄,胡搅蛮缠?
她不仅得原谅,还得拦住周肆然别打了,还得说上一句好听的话圆场。
周母三人不情不愿地跪下,周肆然低着头,继续说道:
“我等市井小民初来侯府,不懂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