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安安和程副官生米煮成熟饭,之后两人自会远走高飞,谁也不曾料到慕容皋会提前一天回来。他们都低估了慕容皋对安安的感情。事情往往总是以猝不及防的姿态变化,沿着谁也无法预料的轨迹直线下坠,竟到了最惨烈的地步。
如今水落而石出。
“原来是这样。你们倒是‘好心’!”许曼丽往后退了一步:“人都到齐了,一起死吧!”她手中的烟头坠到了地上,引燃了导火索。
空气中有几秒钟的死寂。
可是预期中的爆炸并没有发生。
许曼丽看到白致远同五爷走了进来,就知道她又失败了。不,她并没有失败。想到这里,她安心的阖上眼睛。是坐牢还是枪毙,她根本不在乎。她已经妥善安排了安安,把她交给了一个,她自己在之前都没有想到过的人;可是一切又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房子远处,树后的阴影里,有一个枯瘦的女子坐在轮椅里。远远的,看到许多人进去了,又出来了。中间有她的姐姐。
她惊慌地抓住她身后那人的手腕:“白夫人,我姐姐不会有事吧?”
“你放心,她不会有事的。二少爷他们,会救她的。你尽管放心。”子矜给她拉好披风。出来这半日,余安安早就支撑不住了。
“我很高兴,”她一阵剧烈的咳嗽,“姐姐终于想通了。”
“你姐姐、都是因为你。”
今日是一个结束。也许那个女子也并不是想杀了谁,她也许,只是想要一个真相。用她自己的话说,是为她妹妹,也为她这么多年的折磨。子矜想起那天许曼丽来找她,请她代为照顾安安。她问她为什么改变主意了,她说:“因为我不想失信于人。”她的表情、看似云淡风清,实则哀伤到了极点,以致于她忍不住问她:“你一定很爱那个人?”“也许是也许不是可是我更爱安安。安安就是我。我就是她。她的命同我的命是连在一起的,我可以不要我的命,但是无法割舍她的。”
于是这会儿子矜说:“你和你姐姐,都是善良的人。”
善良的人,总是受苦难的,总是心软,总是忍耐。她再没有见过比安安更善良的人了:安安是天使。她太美好了。医生说,她的心脏已经退化到耄耋老人的程度,至多还有三个月的寿命。安安要她不要告诉许曼丽。“如果失去了你,你姐姐要如何活下去呢?”她曾担心地问。“不要紧的,”当时安安笑了一下她仿佛看见鸽翅滑过教堂的尖顶,碧蓝的天,微风中都是栀子花开的声音,“我想姐姐她,总会遇到一个真心喜欢她的人的。”
“余小姐,你真的不想再见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