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欢任何复杂的关系。
上一段恋爱她心有余悸。
白致立细细端详着她的表情,突然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明白了你是爱上我爸了?还是说,你依旧没有忘记那个人?”
那个人?哪个人?子矜苦笑,听他的口气,有隐含的不以为然。这才想起来:白家的人,好像都不是很看得起修文。不错论样貌,论才干,论手腕,论魄力,修文都比不上他们任何一人。可是爱情并不是掷骰子,谁的点数大谁就赢了。爱情没有理由,说来就来,来去无踪。真要说理由,曾经她看到修文给一只受伤的小猫包扎后腿,脸上那种温柔的神态,让她心中怦然一动。是因为这个么?似乎也不是。温柔的人很多,并不只得他一个……白舜华呢,她对他,又是什么感觉?是依恋,是寄情,是感同身受,还是爱?剪不断,理还乱,欲说还休。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至于白致远,她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
“你不要管。我心里烦着哪。”最后子矜还是淡淡说道。
她的视线转向窗外,眉尖细细地一蹙,那缠绵悱恻的雨丝直要走到她的双眼里去。一身的浅色轻容,素颜如雪。
白致立有瞬间的怔忡。好像是第一次意识到,眼前这个女子,是多么的与众不同。她看起来随和,骨子里却有自己的坚持,其实是倔强的。虽然难免有些失于冷情冷性,可是
任是无情也动人。
似乎很容易,就会爱上她。
有时候朋友和恋人,也只有一线之隔。由于某些原因,他们成了朋友。他们之间默契合拍,也会互相揶揄调侃,在旁人看来已是亲近、甚至有些亲昵。可是谁都没有想过要更近一步,两个人都觉得这样的距离很舒服。也许,还是欣赏多过心动吧。莫名地,就想起一句牙酸的诗来,近来很流行
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过了一会儿,白致立悠然自得地笑了。
致远啊致远,你的名字起得真不好看来你任重而道远,大哥帮不了你了。
子矜这会儿才想到一个关键问题,猛地转过头来:“你怎么会知道?”莫非是白致远告诉了他?总不会又是翠墨吧?
“知道什么?”他仍是笑嘻嘻的,笑得像只狡诈的狐狸,带着几分玩味;而且、还是一只色狐狸。
子矜红了脸,瞪着他这叫她怎么说得出口?
他凑过去,轻轻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英文。
洋文的好处就在于:拿它来表达一些反之用国文会使人尴尬的话、不但自然许多,且显得俏皮。(钱钟书的原文是啥,我忘了,反正就这个意思。)
子矜这时恨不得地上裂开一条缝。又羞又恼却不好发作,直后悔自己多此一问。憋了半天只能恨恨的唾弃他一句:“没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