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难的事先把绿豆去了皮磨成粉,一边用薄荷叶裹了桂花架在蒸笼上,匀出来的水汽用来和面,最后掺上豆沙陷、浇在梅花模子里烘培就好了。”
“好精细的活,难为你费心了。只是现在是冬天、哪来的桂花?”
“秋天的时候摘的。晒干了封在斝子里。原是想着做酒酿的时候加一点,今天突然想到,就拿来做面果子了。”
他蹙眉赞叹了一声:“子矜,你怎么什么都懂呢?”
“没有的事,我不会的多着呢。只不过我本来就喜欢做点心,这还是我母……”她一时说顺了嘴儿,硬生生地把后面那个字咽了下去。
他深幽的眼神微微一黯,却怕她不自在,装着没听见的样子、舀了一勺粥道:“这粥不错,一点都不腻,还有几分药膳的味道。”
子矜松了一口气,笑道:“里面加了山药和枸杞子。你上次失血过多,也不知痊愈了没冬天食栗子最是活血补气的。山药和枸杞又能顺气消食,散瘀解毒,你最近应酬那么多,怕是存了不少积食在里面,睡前喝这个是最好的了。”
他心中柔情忽动,转而瞥见她眼里的丝丝关切,却是一片光风霁月,不由得默然无语。静静地喝完了粥,才叹道:“你别光顾着照顾我,这些事吩咐厨房去做就是了。自己的身子要紧,比如说今日,这么晚了何必等我,何况明天一早还有晨会。”
“不碍事的,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今日张管事主动来同她商讨,想必是白舜华训诫过了,态度也诚恳了不少。再加上白致远提供的资料,她心中已有了七八成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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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厅里的炭盆烧的旺旺的,地上是锦纹流彩百鸟朝凤地毯,一溜儿排开的红木雕漆太师椅,银红洒花椅搭,缀着金黄的穗子。主位后面一张乌紫的碎纹花梨石八仙案几,左右各一白釉金银夔纹直颈大花瓶,瓶口斜斜地插着几枝娇黄娇黄的腊梅,风姿绰约动人。
“从今日起,内部调剂这一项就免了。”开门见山的开场白,不蒂于在众人面前投下了一颗炸弹,一众掌柜都窃窃私语起来。待得议论声渐小了,她才接着说道:“哪位有意见的,不妨说出来听听。”她神定气闲的样子一时震住了不少人,谁都不愿做那只出头鸟。
寂静了一会儿,就有为首的钱掌柜出声质疑:“这是多年来的惯例了,莫非四太太一上任就要坏了规矩不成?再者若删了这一节,定会丢了不少生意。”他是北平十几家铺子的总掌柜,说话一向有分量,虽然年过七旬,却是老而弥坚。内部调剂这一项,当年也正是他提出来的,是考虑到顾客的需要到白家订做珠宝衣饰的,多是富贵人家,往往一订就是一整套,再逢上红白喜事的,要置办的东西就更多了。白家的规矩,只要顾客把单子交给任何一家铺子,届时去取就是了,不必城南城北的奔波。这才有了后面的隐患。他言下之意,倒是指子矜不明白个中缘由了。
子矜微微一笑,似是早就料到了他会有此一说,却道:“这正是我下面要说的。白家已经盘下了上海、杭州、南京三地的百货公司的铺位。钱掌柜、李掌柜和吴掌柜,店面装修和搬迁的事还要你们多费心了。到时候我也会另派人协助。”谈笑间向三人颔首示意,那三人面面相觑,尚未反应过来,又听四太太继续说道:“至于别的地方,我们打算买下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地段,白家的珠宝绸缎茶叶庄等等都搬做一处;当然也会把多余的店面租给其他的商家。具体该怎么做,回头张管事会同各位细讲。”昨晚她先与张管事说了这一构想,他当时瞠目结舌的反应现在还印在她的脑海里,见众人也是一副匪夷所思的样子,心里暗自觉得有些好笑,又添了一句:“如此一来,竞争只会更加激烈,还望各位齐心协力才好。”
话音刚落,就有人应声开口道:“搬迁的费用太大,难道也要我们自己出?”
她侧目一看,正是杭州的李掌柜,这李掌柜就是买通了账房的人,为人极是刁钻。她心中微微冷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李大掌柜,听说前几日杭州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