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2 / 2)

,几乎要把她的后脑灼穿。似乎还有一道凉凉的眼神。冷热交替之下,她的背上有涔涔的冷汗渗出,粘粘的搭在冰凉的绸子上,让人作呕。

白致远发现了她的异常她侧脸的线条极为流丽,然而此刻下颚轻颤,睫毛如风中的蝉翼般抖动,手上因为用力过度,纤嫣的血脉迭起,显是气愤到了极点。忍不住低声问她:“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子矜深深地吸了口气,才转过头看他,她眼里的两簇火焰已经湮灭。

“我没事。”说完这两个字,她的脸上再无表情,只是直直地盯着台上。

这时拍卖会结束了,整个盒子连带里面的珠宝以三十万大洋的价格被人买走了。人群纷纷离场。

白致远默然地坐着等她,也不催促,一直等到其他人差不多都走光了,她才有力气站起来。白致远轻轻搀了她一下,她低声道:“谢谢。”

他眼睛就像腊月天的冰面,上面是凝结的寂冷,底下却是难得一见的暖意。

她微微垂下眼帘,怕被他刺透一切的目光看出心思来。

两个人默默地坐车回去,一路上谁都没有再开口。

谢谢你,没有问我为什么。

阑风伏雨

深夜又泠泠地下起雨来。

她坐在窗前,看着园子里风雨飘摇的梧桐树,叶子几乎都落光了,仅存的那些在黑暗中凌乱地舞动,发出悉索的声音,淹没在雨点的旋律中。深秋的冷意透过玻璃窗渗进来,从裸露的手指向四肢百骸蔓延。

她忽然就怀念起幼时的芭蕉树来。

她小的时候,家里的小院子里种着两棵芭蕉。每当黄梅雨季来临,整日整日的下雨,没办法和别的小孩出去玩,她就会觉得特别无聊,而唯一的乐趣就是趴在窗子上看窗外的芭蕉。偶尔雨霁天晴,就是最有趣的,凉风吹过,肥厚苍翠的叶子轻轻晃动,那上面细细的小水珠慢慢汇聚成饱满的一大颗,骨碌碌地滚来滚去的,映射着阳光的七彩,晶莹绚丽,她就眼巴巴地盼着那水珠快点变大,直至大到叶子托不住了,才啪嗒一下,一下子滚到地面上……她就数:一颗,两颗……那时的天光总是很容易打发,呼啦啦地就过去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那两棵芭蕉枯死了,她还因此伤心了很久……

往事水迢迢,梦也遥遥。

只余那夜雨霖铃,声声断肠。

眼见着秋天就要过去,冬天就要来了。

可是春天还是隔的那样的远,是那样的遥遥无期,仿佛永远都不会再来似的。

事到如今,她还是错了

这盘棋里,没有一个赢家。

他们三个,竟都输了。

长恨此身非我有,

何时忘却营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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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孔家。

白致远刚进得客厅,就听见内堂里孔瞻允在斥责下人:“以后凡是何家的人来,就一概说我不在。”出来接待白致远,又换了一副脸色:“贤侄大驾光临,不会也是送礼来了吧?我这里一向门庭冷落,今日倒是热闹。”

白致远似乎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讽意,淡然道:“孔老说笑了。”

说着下人端上礼物来,小心翼翼地搁在几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