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杀孽无数。但无论如何,好歹还是在这北域立下了威望。

他不知从何处听来了上任鬼主尚未身亡的消息,眼珠转了转,脑子一抽,发话让人将燕鹤青带到自己跟前来。

侍从们心知肚明,他无非是想踩着上任鬼主的威望让自己更上一层楼。但无人劝谏,更无人敢反对。北鬼主想做的事总是很容易就能做到,何况燕鹤青根本没想躲藏。

是以短短几日,原本荒郊野岭的破败庭院就被人来人往踏得更破了。

北鬼主身边的侍从与军队换着来敲门,威逼利诱,先礼后兵,昼夜不停。庭院中的花草被踩得七倒八歪,稍不注意就会被灰尘溅了满身。如此往返折腾了半个月,燕鹤青仍然没有开门。

北鬼主从未见过如此顽固耐打且难缠的货色,一时间每每想起燕鹤青这三个字,都会被气得呲牙咧嘴。某一日终于耐不过性子,拉着两大队人马撑腰,决定亲自去瞧瞧。

时已至冬,万物凋敝。方圆百里了无人迹。庭院中残余的枯枝朽叶尽数入了土,角落处积满了灰尘。怎么看也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北鬼主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阴沉着一张脸同下属确认了一番,又整了整衣衫,下了马。

此番他摆足了架势,有意要给上任鬼主一个下马威。毕竟时移世易,如今的北域主权在自己手上,形势一片大好。没理由不去见见这位活在传言中打破了北域百年轮回的上任鬼主。

只是当北鬼主真正站在门外,一时间心中却莫名踌躇。但身后数位兵士尚还眼巴巴地看着,此时退缩实在有损颜面。北鬼主沉默片刻,伸手拍门:“前辈,本尊有事相商,可否当面一叙?”

等了半晌,房屋内毫无动静。

北鬼主心中隐隐有些不耐,周身灵力暴涨,在身前盘旋拧结,撞向了屋门。周遭顿时烟雾大盛,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过后,狂风四起,云开雾散。

随行兵士好不容易在狂风中站定身形,睁眼去看。只见北鬼主身上衣衫焦黑,面容憔悴,头发根根向天竖起。原本一派从容气度硬生生整成了怒发冲冠。而那房屋的门,纹丝不动。

“哎哟,对不住对不住啊。”烟雾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个人,他摆摆手,笑容中隐约带了些抱歉的意思,

“在下本来是想放个爆竹庆祝一下归家来着,不料兄台突然窜出来了。好巧不巧,既然这爆竹爆在了兄台身上,兄台不如也来沾沾喜气啊。”

北鬼主狠狠瞪了他一眼,并不搭理他的话,转过头,一巴掌拍在了门上。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门没碎,……手碎了。

在场众鬼目瞪口呆,齐齐倒吸一口冷气。北鬼主的手被炸得血肉横飞,骨头碎了一地。他面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红,红了又紫,最后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目光狠厉,将矛头对准了顾屿。

北鬼主冷哼一声,手上骨一寸寸复原,血肉却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你做的,好本事。”

顾屿面上笑容不变,眼眸微眯,摊了摊手:“不是我做的啊,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我只是想放个爆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