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 她看向窗外,光打在她脖颈,照得她皮肤白皙, 但看着有些憔悴。
男人低哼, 未表达什么,继而发动车子。
等车驶入主城区, 他忽然开口,“沈梁川嘴里就没句真话。”
“……”
许纯心一颤, 盯着窗外的行道树,目不斜视,问,“他说什么了?”
前方车子没动,秦野按了下喇叭, 回她, “不重要。”
他追补一句, “反正是假话。”
“嗯。”许纯深吸一口气,感觉头突突跳的更疼了。
两人路上没再交流, 到了御园, 秦野还想背她上去,被许纯一口回绝。
“我真的没事。”
“行。”秦野帮忙按下电梯, 突然解释, “知道你不喜欢住我这里, 但你现在这样子回去妈肯定上蹿下跳, 所以”
他声音压低了些, 身子伏低,同她平视,“你勉为其难先熬一熬。”
许纯往旁边站了点,撇开眼,盯着跳动的数字,点了点头。
到了家,她熟门熟路走回自己卧室,正要关门,秦野不知何时紧跟在她身后,顺势抵住了门把手。
这是干嘛?
“许纯,”男人默了默,因为没开灯,他整个人沉浸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眸子深邃,却暗带柔光,好像要跟她坦白什么。
但他迟疑两秒没说下文,许纯“嗯?”了一声,试作提醒。
秦野看着她,恍似回过神,这才斟字斟句道,“四年前的事,我向你道歉。”
“……”
许纯错愕地张了张嘴,像吞食进一口黄连,苦涩正慢慢侵蚀入她的五脏六腑,而她除了往下咽,似乎别无办法。
为了显示自己的不在意,许纯特地换上松弛的神情,挑挑眉看他,“就这吗?”
“就这?”
秦野蹙眉,重复她的话。
“多久的事了,我都快忘了,要不是你突然提起”
“忘了?”
他就好像自动圈重点的复读机,每听到许纯故作不在意说出的那些字眼就要挨个拎出来再次确认。
许纯被他彻底打断思路,干脆不说了,盯着他看。
秦野举起手,像是自认有错似的不该去打断她。
可许纯哪还有心情说,“还有说的吗,没有我睡了。”
“你先睡,待会儿起来吃饭。”
秦野退后一步,好方便她关门。
客厅窗帘紧闭,灯悉数被点亮,男人正坐在沙发上。
他烟瘾突然上来,摸了摸裤袋,从烟盒敲出一支捻在嘴里。
火机啪嗒燃起,男人看了眼紧闭的卧室,想了想还是灭了火。
他将烟取下,扔进了垃圾桶。
靠在沙发上,秦野闭上眼,捏了捏鼻穴。
想起那天沈梁川对他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他现在想想竟能冷笑出声。
当时沈梁川指着他说,“许纯他妈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啊?”
秦野没做声。
因为答案很难界定。
沈梁川并不知道四年前他走前一晚发生的事,那事于秦野来说,是狗都不如的行为,而他又不得不自我承认,其实从很早的时候起,他对许纯的感情就超出了纯粹的男女关系。
直到那晚,他喝醉酒,一想到要离开她,愈发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
不管最后事情发没发生,至少在英国留学的那很长一段时间里,秦野只要想到自己当时不是人的举动,就没有脸皮去和许纯联系。
唯一的一次,还是他和几个哥们喝得醉醺醺,其中一人问他为什么不谈女朋友,他说自己国内内有挂念的人,朋友说完全没看出来,怂恿他说,想人家就要告诉人家。
大概也是上了头,被人这么一说,秦野还真壮着酒胆给许纯发了一句“我想你了”。
只是消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