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廷之从锦盒中拿出一枚面具,面具旁还放着一颗女子手链上的银铃。
那一年的灯会,若非他一时兴起去游玩,也不会遇见她。
想到那时的柔儿还稚气未脱,戴着一串银铃手链,面上还带着少女初长成的青涩娇软。
被人群挤到他怀中,顺带将一颗银铃落入他衣襟。
时廷之捏着这颗小小的银铃,不自觉扬起唇。
小柔儿这一撞,不仅撞进他怀里,更撞进了他心里。
百谷厅中,八菜一汤已经上齐。
时廷之坐在主位,左右两边各坐着容宁黛和时灵萱。
对面空出一个座位,餐具也已经摆上。
将军府素来的规矩,只要时廷之在,每日晚餐是要家人一起用的。
时灵萱每日也只能在这个点儿出来放放风。
嬷嬷低着头快步进了百谷厅,在外厅行了礼,才恭敬的走进来。
时廷之拧眉,握紧了筷子。
容宁黛一扫时廷之的神色,接口道:“容儿还不舒服?”
“二姑娘说身子已经好多了。”顶着时廷之的不悦,嬷嬷强撑起一抹笑。
“不过二姑娘说她身子未愈,只怕过了病气给各位主子,所以还是在兰溪居用膳。”
时廷之眉间依然拧着,扫了眼桌上的菜。
缓缓道:“将这火腿鲜笋汤和酒酿清蒸鸭给二姑娘送去一份,让她好生安养。”
时灵萱听着大哥的话,不悦的皱了皱眉。
明明自己才是大哥的亲妹妹好吗!
干嘛对一个外姓的庶女那么关心?
“就她事多!吃个饭还要三催四请的,她来将军府当祖宗不成?”
越想越生气,气急败坏道:“难不成一屋子正经的主子还得……”
对上时廷之扫过来的眼神,时灵萱一噎,委屈得收了声。
“人家是实话实说嘛~大哥你干嘛这么凶!”
泄愤似的戳着碗里的米饭,好像自己碗里的不是米饭而是容晚柔。
“柔儿这样也对,马上就要正月,病了总是不好的。”
容宁黛浅笑着,布了菜给时廷之兄妹俩。
“何况娘最近也要回京,柔儿也该养好身子。”
说着撇过脸,用帕子捂着嘴轻咳两声。
时廷之让人上了茶,“二姑娘将府中打理得很好,你也不要多操心。”
“娘那边……”
“我已经派人去接,你不必忧心。”
容宁黛点点头,接过时廷之舀给她的汤,小口的喝着。
时灵萱看着大哥和容宁黛讨论着,自己倒像个外人一样半句插不上嘴,一瞬间更气。
顺手夹起一筷子肉,还没塞进嘴就被时廷之打掉。
“哥!”
睨了眼妹妹,时廷之嗓音微冷,“二姑娘罚你茹素,忘了?”
时灵萱不可置信的看着兄长,“跟大家一起吃饭我也不能吃肉?”
见时廷之不语,双手叉腰看向容宁黛。
“你……嫂嫂!你妹妹这样欺负人,你也不管?”
容宁黛给自己夹了一块叉烧鹿脯,笑看着时灵萱。
“那日灵萱又为何要对我不敬?”
“我……”
时灵萱咬咬唇,半天说不出话,只好给自己夹了一大筷子青菜。
这俩姐妹没一个是好相与的!
果然还是婉月郡主好!
“将军、夫人、大小姐。”
时灵萱正郁闷的吃着菜,厨房的嬷嬷端着三个白玉瓷盅上来。
“入冬了,这是二姑娘吩咐给各位主子炖的补品,都是温和滋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