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辰还来不及行礼,便见时廷之脸色苍白的靠在容晚柔怀中,胸口还插着一把带血的匕首。

“大人!”

“快,去找大夫,将大人抬上床。”

阿辰一边指挥着,一边安抚着容晚柔。

“夫人请在此处稍待,大人一定没事。”

容晚柔盯着时廷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阿辰便急忙进了内寝。

“公子!”

阿辰见时廷之面色苍白,心中着急,忍不住脱口而出少时的称呼。

但看了眼匕首,其实插得并不深,且这伤口生生偏了三寸!

阿辰又细细打量了眼时廷之,只见他微闭着眸子,不发一语,当下便明了。

立刻快步向外走,怒吼着:“大夫怎么还不来?快!大人若有个万一,我要你们填命。”

“他到底怎么样?他没事吧?你告诉我他没事!”

容晚柔慌得不像话,着急的抓着阿辰的衣襟,“你说过他没事的!”

“夫人放心,大人没事的,没事。”

阿辰越是这么说,越不告诉她里面如何,容晚柔越是慌张。

那把匕首直入心脏,怎么可能没事?

要不是她剧烈挣扎,说不准就……

见着三四个大夫急忙走进来,容晚柔想跟着上前,却被阿辰拦了下来。

“夫人稍安勿躁,大人总是将夫人放在心尖儿,若夫人和小公子受了惊吓该如何是好?您且稍待。”

阿辰等不及容晚柔开口,便急急跟了进去。

“夫人……”桃桃扶着容晚柔,“大人一定没事的。”

“桃桃,我是不是错了?”

容晚柔手足无措的抓着桃桃。

“我怀着他的孩子,加上皇帝赐婚,我势必要跟他一起回去……”

“明知他是那个性子,又跟他说这些做什么?”

“夫人,你没错,你没错的!”

桃桃见容晚柔泣不成声,连话都不清楚,急忙安慰着。

“别人不知道,奴婢还能不知?您长年在府中谨小慎微,怕伤了大小姐的心,可又无法反抗将军,日日自己怨着自己,还得强颜欢笑……”

桃桃说着,自己也哭了起来。

“即便大人为您正名,可您总觉得愧对大小姐!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生活,终于喘了口气,这才几日啊,怎么甘心……”

“可是……”

容晚柔忍不住看着内寝,“如果这要用他的命来换,我情愿……”

内寝,时廷之靠在床头,一抬手掌,示意所有人安静。

但等了又等,终究没能等来她的下半句。

在时廷之的示意下,大夫才重新把脉。

“这……大人脉象凌乱,时快时滞,需要好生调理才是,否则……”

阿辰见着时廷之重新闭上眼,开口道:“不拘用什么,尽快调养好大人的身子要紧。”

“是。”

大半个时辰后,大夫才离开。

容晚柔知道时廷之不用死,才终于松了口气。

可又听阿辰转述着大夫的话,疑惑道:“他的身子不是一向很好,怎么会这样?”

还能为什么?

习武之人片刻之间改变脉相实在是再简单不过!

夫人又不习武,怎么会知道?

阿辰拧了拧眉,立刻单膝跪地。

“夫人有所不知,大人在战场上大大小小的伤无数,难免落下病根儿。”

“再加上自从夫人离开,大人日夜思念,可京城不稳,大人又总是操劳,想着早日稳下局势接您回来,这才坏了身子。”

“原来……是这样吗?”

容晚柔一怔,在她安安心心过着日子的时候,时廷之他竟忙着这些?

看着安安静静的内寝,一滴泪滚落,被微弯的唇角接住。